校园一瞥

1、校园一瞥

校园一瞥(一)

三月走过,柳絮飞扬,校园中人影匆匆。拐角处的那丛迎春花悄然绽放,淡淡的黄色迎接着春天的来临,抬头望着窗外,一棵棵杏树的树顶窜入了四楼的视野中,那一小段翠绿蓬勃的身影恰巧被一块神色的窗格捕捉,镶成了一幅春景图。同学们在过道中来来往往。见到好朋友了,便上前去打招呼,或是结伴而行。向阳的露台上,一些同学凭栏细语,享受着春日的阳光。

一位戴着无框眼镜的中年老师捧着一摞作业本从楼下办公室走向教室。这是学校里最常见、最温馨、最和谐的一幕便在几秒钟内反复出现了。一位迎面走上来的同学对老师说:“老师好!”,老师微笑点头到:“同学好!”接着另一位同学恭敬地说道:“老师好!”老师再次回以微笑的面容,并和蔼地说:“同学好!”一群结伴的同学路过老师,一阵整齐地声音响彻走廊:“老师好!”老师们乐此不疲地回应着同学们,脸上写满了开心。

和煦的春风轻轻地拂过校园,一张纸飘落在了洁净的地面上,显得刺眼,极不和谐。作为学校大家庭的主人,操场上的每一位同学都厌恶它的存在。于是,一位同学轻捷灵敏的身影穿过操场,走到废纸旁,蹲下、弯腰、伸手、捡起,再走向附近的垃圾桶,把废纸送回了它的家。这位同学脸上露出了自豪的微笑。

一上午的课程结束了,同学们的肚子也有了一丝抗议,值日的同学从教室门外搬进饭桶和饭箱,同学们按座位号排序打饭,井井有条,后面的同学也不着急,安静地写着作业,等待着。吃饭时,教室里静悄悄的,不闻同学说话声,但闻饭盒勺子碰撞声。广播里悠扬的古典音乐同时在熏陶着同学们的艺术修养,让人心境舒坦,心旷神怡,心无杂念,全身心得到放松。

饭后,同学们边开始高谈阔论起来,谈论着国内外要闻,有人说“嫦娥一号”奔月,有人谈奥运圣火的传递,并为身边有一名火炬手而骄傲,有人讨论火箭队的战况……个个神采飞扬,眉飞色舞,周围同学认真倾听着,时不时发表自己的建议。

这是我们的校园,一个和谐的校园。

校园一瞥(二)

春姑娘来了。她送走冬天的冷气,带着温暖的风雨阳光,步入我们的校园。她用那双灵巧的手把校园装饰得犹如天堂一般,美不胜收。

那操场上的小草,在春风的吹拂和细雨的滋补下,仰起幼稚的小脑袋,笑盈盈地打着招呼:“春阿姨好,春雨、春风姐姐好!”朗朗读书声从教室里传出,伴随着绵绵细雨,让人们的心情感到格外地舒服。

中午,太阳公公把温暖的阳光洒向大地,把学校的花园小区映射得像个天国,美丽极了。把旁边装饰豪华的学校科学楼映衬得好象天上宫殿。看,一对对蝴蝶在灌木丛中比翼齐飞,一群群蜻蜓好象飞机特技表演那样在空中比武。听,“唧唧唧”,是谁在叫?哦,是一群活泼机灵的小鸟,在那告别冬眠,萌发出小芽的大树上唱歌、比赛跳高跳远。放学了,同学们在这鸟语花香的环境里溜达,尽情地沐浴着温馨的阳光。教学楼前,有些同学已脱下厚长的衣服,玩起抛沙包的游戏。

晚上,校园里一声声朗朗的读书声,一阵阵拂面的春风,一习习醉人的花香,使人陶醉。电缆线上整齐地排列着数百只燕子,似在召开灭蚊大战的誓师大会。路边的小树抱着春雨给他的礼物,怀念着白天与阳光相聚的时光,伴着夜雾屈壮地成长着。春风抚摸着花朵。花朵竟然开心得得意忘形,跳起了温柔的华尔兹舞‘春风之歌’,姿态优美得不得了。天上的星星公主闪烁着小眼睛,好象在问:“他们是在开晚会吗?为什么不请我呀?”

啊!校园春色,好一幅精美迷人的风景动画!

校园一瞥(三)

我的校园有绿绿的草坪,还有五颜六色的花坛、高高的芒果树……在这么多的东西中,我最喜欢的就要属生命力顽强的扁桃树了。

细雨如丝,春姑娘也随着细雨,悄悄地走进了美丽的校园。整个校园都焕然一新,扁桃树也不例外。瞧:它全身绿油油的,显得格外精神。走进校园,阵阵清香扑鼻而来,这是怎么了?原来,是扁桃树开花了。同学们闻着花香,入迷了,顾不得进教室,一来就跑到扁桃树下捡花瓣。一阵风吹过,淡黄的扁桃花瓣随风而落,而这时,树下就挤满了各个年级的学生。

骄阳似火,泼辣的夏姑娘赶走了春姑娘,大跨步地走来了。太阳也失去了春天的温柔,变得暴躁起来,好像在因为夏姑娘把春姑娘赶走而生气。这时,校园也被太阳的怒火烘烤着。怒火将扁桃花瓣烤光了,留下的,只有越来越茂密的树叶。而这时,树下的学生越来越多。()一下课,树下就成了学生们的天堂。瞧,树下的学生有的在追逐打闹,有的在树下休息、看书,还有的正在切磋象棋……斑斑点点的日影从树叶缝隙透射下来,简直美极了。

秋风送爽,秋姑娘踏着轻盈的脚步来到校园。扁桃树的果实成熟了,那硕大的果实让大家口水直流。大风吹过,扁桃从树上落下来,

我见了,觉得怪可惜的,于是,我捡了起来,剥开皮,一咬,真是堪比山珍海味。第一个吃完后,我忍不住想吃第二个、第三个……

北风呼啸而过,它旁边的树都落叶了,只有它还青翠欲滴,正昂首挺胸与北风作争斗。

我爱校园的扁桃树果树。

2、茅盾:街头一瞥

茅盾:街头一瞥

市商会通告各商店即日开市。

哦,开市了。然而南京路以及其他各路却活现着一副尴尬的"市容"。大多数商店的大玻璃橱窗,平常是争奇斗艳的,此时却都钉上了毛坯白木板,咳,甚至还用了杂色的不知从什么地方拆下来的旧料,好像一些披着麻布袋的叫花子。

究竟四大公司①以及其他头等商号还识体,没有背上那倒楣的"麻布袋",只不过少开了几个门。

①四大公司指当时上海最大的四家百货公司:永安、先施、新新、大新。

干么要钉上那些木板呢?有人告诉我:防流弹。然而当真来了流弹的话,我很疑心那些薄脆木板未必能挡得住。

又有一说:恐防难民抢劫。这话也许道着了钉木板者的心理。可是我一听这话,忍不住打了个冷噤。难道那些自庆托庇于"安全地带"的商人竟能设想到我们的遭难的同胞会如此糊涂?

我憎恨这样的钉木板的动机!

然而钉木板的传染病却在蔓延,甚至一家小小的理发铺也不三不四背着几根木条子。

党政机关,地方团体,工部局,各日报,都已经再三警告市民们:切莫拥集在街头看飞机。然而各马路旁依然挤满了看热闹的游手好闲之徒。

是的,我要直呼他们是游手好闲之徒!从他们那无目的的彳亍上,从他们那嘻嘻哈哈的嘴脸上,从他们那看跑马似的望着敌人的高射炮的烟圈的神情中,我要直斥他们是游手好闲之徒!然而他们也是我们的同胞呢,我想着真难过。

突然他们又都纷纷乱窜了,像一群受了惊的麻雀。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跑了一阵又立定了,依然又像散兵线似的占领了人行道。刚才为什么乱跑,已经忘记了,好像刚才跑得那么慌张的,并不是他们自家。

然而有时候他们跑的原因却也容易明白;那是因为实在拥挤得过分了,有巡捕作势扬着木棍来了。

一辆黑牌汽车啵啵地驶过。啊,一块钢板护在车顶上,四角用绳扎住。只是普通的麻绳,显见这样的装置是急就章。

“一定是什么办大事的人坐着到前线去的罢?"——我这么想,想从那车的后窗望一下。看得清清楚楚,车中是两位女同胞,烫得极讲究的头发,颊上胭脂,气色火黄。而乌黑闪光的车身也丝毫没有风尘之状。

啊啊!漂亮的太太、小姐!您既然怕吃流弹,何不"无事家中静坐"啊!

这两位坐在钢板护顶的汽车里()的女同胞,大概设想那所谓"华界"者要不是荒凉若墟墓,就一定是纷乱惊慌如失火之戏场罢?可是我已经亲眼见了不是这样。"市面"自然冷静些,但街上并没有那么多看飞机大战的闲人;你也许感到悲凉,但更多的味儿是镇静严肃!有一位今天到上海的朋友说:“在霞飞路上,感不到战时的气氛;在南京路上,感到确是不平常了,但又不像战时应有的气氛;只有在所谓华界内,这才有了正常的战时景象。"这话,值得我们想一想。

沪东大火两日两夜,战士们出生入死,喋血市街;然而在苏州河以南的特一区特二区的中国同胞们大多数又是那样。我们怎能禁得住不伤心,然而失望么,决不,这只使我们更认清了一点:民众的组织和教育工作实在不够,非赶快努力不可!

生聚长养,啼笑歌哭于特区的一般市民,在性格上大概也有点"特"了罢?但愿漫天的炮火能够烧净了这"特",从而锻炼出当此大时代中做一个中国人应有的胆识气魄!

3、茅盾:车中一瞥

茅盾:车中一瞥

挤上了车门,只觉得眼前一漆黑;我几乎以为误入铁闷车了。我是提着一口小皮箱的,忽然我和小起箱之间塞进一个大屁股来,此时要是我一松手,那自然什么都解决,或者我的臂膊是橡皮做的,那也好办;但不幸都不是,我只好叫道:“朋友,慢点!臂膊要轧断了!"我想我一定是用足了力气喊的,因为挡在我前面的那些人头都向后转了;有一位热心人还帮着我叫道:

“不好了!轧坏了小孩子了!"

“什么!小孩子?"大屁股的主人似乎也颇吃惊地在我耳边喊起来了。同时他那有弹性的屁股似乎也缩小了一点。

“幸而只是一口小皮箱,"我笑了笑回答。趁那大屁股还没回复原状的机会,我的小皮箱就度过了这一关;也不再提在手里了,我抱它在胸前,当真就像抱一个小孩子似的。

自家一双腿已经没有自动运用的可能,我让人家推着挤着,进了车厢。自然这不是铁闷车,可是每个窗口都塞足了人头,——电烫的摩登女性头,光滑油亮的绅士头,……而特别多的,是戴着制帽的学生头,这一切的头攒在每个窗口,显然不是无所为的。可是这一份闲事,我只好不管了;从强光的月台到这车厢里,暂时我的眼睛不肯听我指挥。

那位大屁股依然在我背后。单是他老人家一个,也很够将我从车厢的这一端推到那一端去。而况他背后还有许多别人也在推。然而在我前面的人忽然停止了,因为更前面来了一股相反的推的和挤的。两股既经会合,大家倒似乎死了心了;反正没有座位,谁也犯不着白费力气。

于是在挤足了人的两排座位之间的狭小走路中,人们(连同他们的手携行李)就各自找寻他们的"自由"。

我将小皮箱放在"路"边,下意识地回头去望那车门,可是我的眼光不能望到三尺以外去。挡在我眼前的第一堵墙就是那位大屁股。他这时正也在朝我看呢。

“幸而只是一口小皮箱,我们还可以当作凳子用。"我笑着对"大屁股"说,自己先坐了下去。

“大屁股"用点头来代替回答,朝我的小皮箱角打量了一眼,也很费力地坐了。

喇叭声从月台上来了。

这是孤独的喇叭,可怜的音调生涩的喇叭。

“车要开了!"大屁股朋友松了一口气似的说。

这位朋友有一张胖脸和一对细眼睛,可是这对细眼睛很能观察人家的表情。他知道我在怀疑喇叭声和"车要开了"的关系,就热心地解释道:

“是那些保安队吹喇叭,——他们是欢送分队长的;所以车要开了。”

“哦,哦,"我应着,同时也就恍然于为什么车窗里都攒满了人头朝外边看了。他们自然是看月台上的保安队。"但是不靠月台那边的车窗为什么也攒满了人头呢?”——我心里这样想,就转眼过去望了一下。

还有人在看,而且一边看,一边发议论。可惜听不清。我就问我的胖朋友:“那边还有什么?”

“兵——不知道是哪里开来的兵;屯在这里有好几天了。”胖朋友回答,忽然他的细眼睛射出愤慨的光芒。我正想再问,前面那些安静地站着的人们忽然又扰动起来了。一只大网篮和一个大片盖在人丛里挤过来,离我和胖朋友二尺多远,赫然站住了;接着是铺盖在下,网篮在上,在这狭小的走路的正中,形成了一座"碉楼"。

同时在相反的方向也有扰动。一位戎装的大汉勇敢地挤过来,忽地直扑一个窗洞,靠窗的座位上有一位太太和两个十来岁的孩子,戎装大汉就站上凳子,将一个孩子的上半身逼在他马裤的裤裆中,他自己的头和肩膀都塞在窗洞里,但是赶快又缩进半个肩膀,伸出一只手去,这手上有他的军帽,这手在挥动他的军帽。

喇叭声又孤独地生涩地响了。

车窗外的月台等等也向后移动了。

我知道这戎装大汉就是被欢送的什么分队长。

车窗外的月台过完了。分队长也者,已经镇守在他那铺盖网篮构成的"碉楼"前,他的背对着我和胖朋友。

“碉楼"的网眼里突出一个炮口——一个大号的热水瓶,瓶壳上彩绘着"美女"的半身像,捧一束花,在对分队长媚笑。

我的视线把那"碉楼"作为中心点,向四面扫射一下。倒有半车子的学生。从他们的制服看起来,他们是属于三个不同的学校。我的两邻全是学生。

隆隆隆,车子是开快了。汽笛胜利的叫着。

“放心罢!这一趟车是有司机人的,沿路也有岔道夫,而且没有铁轨被掘掉。"一个男学生对他的女同学说,惨然一笑。

“刚才车站上那些兵也不是来护送的宪兵……"说的又是一个男学生。

“可是他们在这里干么?"女学生睁大了眼睛问。我觉得她的眼神是沉着的,可又同时含着悲怆。

“鬼知道!"

两个男学生好像约齐了似的同声回答。

于是三张脸都转向窗那边了,望着天空的白云。白云很快地在飞。汽笛忽然又叫了,颤抖似的叫着。听车轮的声音,知道我们正在过一条小河了。

“贵处是哪里?"胖朋友看着我的面孔说。

“××。"

“有兵么?"

“也许有。——我一向在外边,不甚明白。"

“一定有的。敝处是××,跟贵乡近得很。我们那里有兵。"胖朋友的细眼睛紧盯住了我的面孔,声音变得严肃。"纪律坏得很!"“哦!八年前我也见过纪律很坏的兵——"

“是呀,可是他们不同。买东西不规矩,那只好不算一回事;他们一到,就要地方上供给鸦片,喂,朋友,全是老枪呢!见不得女人。在大街上见了女人就追,人家躲在家里,他们还去打门。"胖朋友的脸全红了,他那双细眼睛骨碌碌地溜动。

忽然他放低了声音,可是很坚决地说:“这种兵,不能打日本人!"“你以为他们是开来防备日本人么?"

“我不知道他们来干么。可是,如果不打日本人,他们又来干么呢?我们那里是小地方,向来不驻兵。"我看见他的眉毛皱起来了,我看出他大概也觉得自己的解答不甚可信,然而他又想不出别的原因;"鬼知道罢哩!"——我忽然记起刚才那两个男学生的话了。胸中横着这样一个疑团的,不只是这位胖朋友。

“你说是应该和日本人打呢还是不打呢?”我换了题目问他了。

“不打,那是等死。"他干脆地回答。他这话是平平淡淡说了出来的,然而我觉得这比"出师表"式的播音要诚恳到万分。

我们都肃然静默了。我看着他的胖身体,我相信他虽然胖得也许过分一点,然而没有心脏病。

离厕所不远,站着两三个奇装异服的青年。似乎有男的,也有女的;他们带得有一种怪样的家伙,隔得远,又被人们的身体遮住,看不明白,只仿佛看见一束细棒儿——比筷子粗不了多少的,顶端都装饰着白的羽毛。

也不知是好奇呢,或是当真尿急,我费了好大力量爬过了那位分队长的铺盖网篮的"碉楼",居然到了厕所前。呵,看明白了!原来那怪样的家伙是几张弓和一束箭。弓是直竖着,比持弓的人还长些。箭是刚和用箭的人一般高。

厕所的门推不开,我也忘记了远道艰苦而来的目的,就混在那几位"射手"的中间看着听着。

有一位五十来岁的好像半儒半商的先生,用半只屁股挨在已经坐了三个人的凳子角上,从洋瓶里倒出些黄褐色的酒到一个热水瓶的盖子里,翘起极文雅的"兰花式"的手指,举到嘴唇边呷了一口,就精神百倍地说道:

“射,御,书,……嗯,射是第一位,风雅,风雅,……"他是对那几位带弓箭的青年说的。

青年的"射手"们似乎不很了然于老先生的富有东方文化精神的remark,然而他们笔直站在那里,态度很严肃。其中①有一位女的,——刚好她是抱着那束长箭的,轻轻地用箭上的羽毛给耳根搔痒,她的眼光却注在那位老先生的"兰花式"的手指上;她的眼光是天真的。

①remark英语。意即议论、评论。

我对于那位老先生的"兰花式"手指的姿势和他的东方文化精神的议论一样不感兴味;我倒仔细打量那几张弓和那一束箭。

弓是白木做的,看去那木质也未必坚硬;箭是竹的杆,因为只是平常的毛竹,似乎也并不能直;箭羽大概是鹅毛,三棱式,上海北京路的旧货店老板或许会错认是制得拙劣的洗皮的刷子;箭镞因为拄着地,看不见,然而我从人们的腿缝间也看了个大概;这是铁铸的,似乎很薄,苏帮裁缝见了是要拿去当作刮浆糊的家伙用的。

老实说,我对于这弓这箭没有敬意,然而我不愿菲薄那几位持弓箭的青年。他们的神情那样天真而严肃;他们对于弓箭的观念也许在我看来是错误的,然而他们本心是纯良的,他们不想骗人,他们倒是受了人家的欺骗。

但是这当儿,那位用了"兰花式"手指擎着热水铺盖代用酒杯的老先生,却发表他的大议论了。他从东方文化精神的宣扬转到"救亡大计"的播音了:

“……现在壮丁要受训练了,通国要皆兵了,这是百年大计,百年大计;早五十年就办,岂不好呢?——你们年青人是这样想的。然而现在还不迟,不迟。不要性急!同日本人打仗,性急不来。要慢慢的……"“慢慢的准备起来罢?可惜敌人却不肯慢慢的等着我们准备起全!"一个声音从老先生的背后出来。

老先生吃惊似的回过脸去,刚好接受了一个鄙夷的睨视。说这话的,是一个小学教员模样的人物。

老先生赶快呷一口酒,就不慌不忙说道:

“咳,性急,性急,……要慢慢的等机会呀!凡事总有个数的。天数难逃,是么?"这时厕所的门开了。我猛又想起要撒尿来。但是那位老先生的议论忽然又从神秘的"天数"转到"世界大势"了,我又舍不得走开。

“中国是弱的。学几拳在这里,等机会,等机会,打几下冷拳头,日本人就吃不消了。中国不出手打,美国人俄国人迟早要和日本人打起来,等日本人打得半死不活,我们偷打几记冷拳头,——此之谓慢慢的等机会呀!性急是要误事的。"别人我不知道,至于我呢,听了这样的宏论,不禁皮肤上起了疙瘩。料不到这位兰花指头的老先生竟起有深谋远虑的政治家的风度呢!然而也不足怪。我相信他是熟读报纸的,——熟读报纸上的播音讲演的。

可惜竟没有人注意他的宏论。他背后他旁边的人们都在嘈嘈杂杂说他们自己的话。

只有带了箭的几位青年因为和他面对面,似乎是俨然在静听的。这时那位女"射手"又用那束箭杆上的羽毛轻轻地在耳根上搔痒了。她的天真的眼光现在是注在那位老先生的酒糟鼻子上了,有一只苍蝇在这鼻子上吮吸。

白的羽毛在女"射手"的耳根边轻轻摩擦。

“要是耳朵或什么别的地方有点轻痒,用这家伙来擦擦,大概是极好的。"——我不禁这样想。忽然我又想到此时不去撒尿,更待何时。可是慢了!一位黄呢军衣,黑骑马靴的人物,挤过来,直走到厕所门前。他的腰间挂着一柄短剑,大概是绿起的剑鞘,剑柄上好像还刻着字。

他在开那厕所的门时还回头一望。是保养得很体面的一张脸,只是眼睛上有两圈黑晕,叫人联想到电影里的神秘女郎。

绿皮鞘的短剑晃了一晃,砰的一声,人物不见了,厕所门关得紧紧的。

一个人在车子里如果没有座位,会不知不觉移动他的"岗位"的。我等着那挂剑的人物办他的"公"事的当儿,忽然已经和那些"射手"们离得远些,又混在另一个小圈子里这是学生。胸前的证章是什么乡村师范。他们全是坐在那里的。

两人座位的相对两个凳子里是四个女的。两位用大衣蒙了头打瞌睡,一位看着窗外,一位读小说。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小说,但知道一定是小说。

隔了走路——就是隔了站着的我,她们的男同学占据了很大的地盘;在我近身处,有一位看《申报》上的"通俗讲座"《苏武牧羊》,另外对面的两位都在读一部什么《公民训练》。

忽然打瞌睡的一个女生掀开了大衣尖声叫道:“到了什么地方了?已经是c省了罢?"“呵呵,"一个头从《公民训练》上抬起来,“刚才过了××站,不知是不是c省地界。"“嗨!看你的公民常识多差!要到了k站才是c省地界呢!"对面的男生说。

我知道他们两位都弄错了,但那位发问的女生似乎是相信后一说的。有一位站在我前面的商人模样的汉子忽然自言自语发感慨道:“真不知道学堂的先生教些什么!"这句话大概落进那位女生的耳朵了;而且,误以为这是我说的,她盯了我一眼。

我觉得无聊,正想自动的换地位,忽然那位女生一伸手就要抢那男生的什么《公民训练》,佯怒说:“省界也不明白,看这书干么?"“嗨嗨,你们女人只知道看小说,恋爱呀,自杀呀,国要亡了,也不管。"“谁要听这些话!还我的书来,还我的书来!"这时另一个打()瞌睡的女生也过来了,乘那男生正和那女生在斗嘴就从男生的背后抽出一本书来递给了她的同伴,她们都胜利地笑着。

这书是一本小说。我看见封面上五个大字:《梦里的微笑》。

得了书的女生于是翻开书,看了几行,就朝那边的男生说:

“你懂得什么!小说里充满了优美的感情,人没有感情,能不能生活?"于是又看了几行,自言自语的说:“这首诗,这首诗,多优美呀!"她翻过书面来,又自言自语道:“周全朴!这名儿倒不大听得。"我觉得看够了,要撒尿的意识又强烈起来,于是再挤向厕所那边去。

4、校园一瞥作文

校园一瞥作文(一)

一清早,来到校园后,走进花坛,我看到花坛里的花真漂亮!

月季花花朵硕大,红红的花瓣如同一个大圆盘,让人赞不绝口。一阵微风吹来,月季花的阵阵幽香使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木兰花在微风中仿佛是一个婴儿,在微风中没站稳,花枝摇来摇去,让人见了就同情。

桃花看来是在微风中刚刚苏醒,仿佛一位害羞的小姑娘,在哪钢丝一般的绿枝上,亭亭玉立,多开心呀!这小小的露珠使人心里喜悦起来。

花坛旁的柳树姐姐也苏醒了她正在精心的打扮自己,梳理细细的长发柳芽也好心为柳树姐姐打扮起来,一身华丽的绿装赢得人们一阵阵赞叹。

这校园美丽的春色都是在同学们的保护下而出现的。今后我们要更加保护环境,创造出更美丽的校园春色!

校园一瞥作文(二)

一天,我站在操场中心,不经意的一瞥,发现我的校园真漂亮!

站在操场中心,正对面是主席台和升旗台。整个升旗台全部用铁锈红大理石砌成,根据我的记忆,升旗台有六个台阶,高度正好到我的脖子。升旗台两边竖着银灰色栏杆,中间高高耸立着一根旗杆,上面飘扬着五星红旗。每天早晨的升旗仪式上,当国歌响起的时候,那五星红旗就冉冉升起。全校师生的目光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五星红旗……

在升旗台的左边是主席台。主席台上的地面是用大理石铺成的,四周是铁锈红色的;中间是银灰色的。在我的记忆中,主席台和升旗台差不多高,也有六个台阶,是用米粉色大理石砌成的。每天升旗仪式结束后,校长总会走上主席台,手拿话筒,向老师、同学们说些什么。最令人兴奋的是,校长有时候还会表扬一些同学。那些同学自豪的走上主席台,双手接过沉甸甸的奖状,迎着全校同学羡慕的目光,非常开心。

再往左右和中间看看,那是三栋教学楼,这三栋教学楼正面、反面和侧面都用大理石砌成,正面是蓝色的,反面是粉色的,侧面也是粉色的。从二楼以上每一层的栏杆都是绿色的。每当上课的铃声打响以后,琅琅的书声就从窗口里传出,传的很远,很远……

再往斜右方看,那是一个圆花坛,里面包裹着一座雕像,下面还有字呢,仔细一看,哦!是“翔”字。远看那座雕像,他就像一只正在飞翔着的黄色的苍鹰。那只飞翔的苍鹰就代表着我们学校在教育道路上越飞越远!底下的圆花坛里的花草被剪得整整齐齐,它们抬起头来,仿佛在仰望着高飞的“翔”,仿佛在仰望着高飞的四村小学!

再向正右方看,那是一座综合楼,这座综合楼表面用米白色瓷砖砌成,上面还错落有致的“摆着”几个窗口。为什么说它是综合楼呢?因为里面既有教室也有办公室,不过办公室多于教室,校长室、快递室等等还有一些办公室就不逐一介绍了。这里好像只有三个教室,一个是微机室,一个是多媒体室,还有一个是幼儿园的教室。所以这栋综合楼也叫办公楼。

最后,就是我脚下的操场了,这个操场外边儿是一圈红色跑道,里边儿是一块绿色活动区域,绿色活动区域内“站立”着四个篮球架,就像四个卫士一样。周六、周日经常有人带篮球来打。周一到周五的时候,每当下课铃声响起,操场上就人声鼎沸、人山人海,有的在打篮球,有的在跑步,有的在踢毽子,还有的在跳皮筋……

怎么样,我的校园漂亮吧,想来吗?

校园一瞥作文(三)

我正在校园里漫步,走到“行政楼”处我放慢了脚步,当然我的目标并不是“行政楼”哦!而是它旁边的一棵桂花树。

呀!来了这么多天了,我竟然还没有发现这里会有一棵桂花树。着实吓了我一大跳。这般清雅的桂花树,就这样伫立在了这碧绿的草坪上,平凡而又超凡脱俗。

远观,树叶很碧绿,笔挺的树干,上面冒出了许多小小的,黄色的花,细细碎碎地把影投在上面,折射出点点金光,如闪闪发光的宝石,璀璨亮丽。它舒展着自己优美的枝条,仿佛一个不识人世的仙子,十分天真可爱。谁看见它都会发出由衷的赞叹。

近观,()小小的筒状的花一朵朵的绽放在树上。路人见了,多看了他两眼,它便羞羞嗒嗒的垂下了头。花总是一堆一堆的绽放,虽然分布有些稀零,但却很别致。那花啊!不像瓣儿多圆嫩的牡丹;不像绒绒易飘的蒲公英,不像迎风傲雪的梅花,它呢!就是一朵朵还没有指甲盖大小的桂花,可是,我却最爱它。爱它的清新脱俗,爱它的平凡优雅。

它纯洁的像个天使,总能直应人的内心深处。我不由的与它们嘻戏起来,我轻轻的向它们吹了口气,呵!他摇了三下,仿佛在说“哎呀呀,晕死我了。”“噗”我笑出了声来,它真可爱。

忽然,一阵秋风吹来,成堆的香气向我拥来,我下意识的深吸一口气,感觉风也被渲染成了淡黄色。

桂花啊,你,就是我最爱的花。是我心中的幸福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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