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亦舒:不容易
亦舒:不容易
一位三十余岁美国出生的华侨女,忽然心血来潮,跟着父亲跑了一趟中国,回到本家,灵感大作,写了一本书,名为“爸爸:归程”。
我们要是写这种题材,真会给读者一掌刮死。
移民写作人的子女有资格写?也不见得,同文泰半身在胡心在汉,总不肯不让子女学中文看中文片集唱中文歌,家里仍然过中秋清明,三日两头携幼儿来回飞香港,孩子们不是对中华文化一无认识。
怎么可能活到三十多岁忽然发觉父亲在中文的发音为baba,要无知到那种地步,然后象发现新大陆般发现中国,也是极之难得的。
可是你别说,老美还真吃这一套,你非得像他们看中国人一样地看中国人,他们才舒服,他们才高兴。
祖先一定三妻四()妾兼抽鸦片,女子必然缠足,父母有病小辈得把肉割下来熬汤之类,情人永远是情人,除非到了花旗国脱胎换骨再世为人。
在温哥华与多伦多真的很难做得到,华人实在太多,双语普遍之极,资讯发达,中国最近面貌不必爸爸带团猎奇也可以知道。
无法逗外国人开心,只有招他们妒忌。
2、与父亲合影不容易
与父亲合影不容易
我大学的照片不多,那时还没有流行数码相机,相机、胶卷、冲洗相片等费用加起来是笔不小的花销。
大学相册里面的我,很少正儿八经地穿属于那个年龄女孩应该穿的漂亮衣服,而是喜欢捡师兄不要的夹克衫穿,将外贸店淘来的最大码男式格子衬衣当裙子穿,脚上还经常套着一双绿色的长筒雨靴。偶尔有穿得比较正常的照片,皆是因为父母驾到。
那时候,父亲在一个出差机会非常多的部门工作,母亲已经办理了内退。但凡有到武汉出差的机会,父亲都会努力争取,然后带着母亲一路南下。到了武汉,父亲去忙他的事儿,带母亲游玩成了我那几天的头等大事。
有一张照片,是我与母亲在黄鹤楼拍的,时间是大学一年级的秋天,那也是我第一次去黄鹤楼。我们站在黄鹤楼正门的台阶上,母亲比我矮,我偏偏又在比她高一级的台阶上,整个身体扑在她的肩上,看上去像她在背我下山。母亲照相很少有笑容,她总说自己不会照相,但在那张照片上,我们像刚刚互相挠完痒一样,脸上挂满笑。那时候黄鹤楼的门票5毛钱一张,如今已经80块钱一张了。
有时候,找不到合适的差使,父亲也会接下长沙甚至广州的公差,将武汉作为中转站,放下母亲,自己继续南下。这样的情况,母亲便会与我一起住宿舍,同睡那张一米宽的硬板床。另外的一张照片,是我与母亲坐在床上拍的。从我们肩膀的空隙看过去,我的床铺整洁异常,这种奇怪的现象,全赖于母亲勤劳的双手。当时,我们宿舍六个人,只有一个江西女孩可以坚持做到每天起床叠被子。我的蚊帐上挂着各种树叶标本,有梧桐、银杏、红枫,都是我在书里夹干后,用大头针别上去的。它们在当天晚上我与母亲同挤一张床时,经受了我的大腿疾风暴雨的扫荡,大部分都阵亡了,这张照片便成了树叶们的遗照。
整本相册,竟然没有一张照片,是我与父母在一起的。父亲不喜欢照相,但他无比享受给我和母亲做摄影师的感觉。我要求父亲找一位路人帮我们照一张合影,他总是不肯。一次,他悄悄地对我说:“如果让别人帮忙照合影,你妈会担心人家拿着咱家相机跑掉。”由于母亲的谨小慎微,我的大学相册缺失了最重要的一张照片。
大学前三年,母亲共来看过我六次。我上大四后,母亲在家门口的马路边开了一间报刊亭,开心地做起小老板,探望我的重任便落在了父亲一个人身上。我最喜欢的与父亲的一张合影,是在东湖楚天台拍的。那一天光线特别好。我即将毕业,头发剪短,电了卷,身上穿着上一个寒假回家,母亲为我选购的一件贵重的羊毛衫,深咖啡色,缀着浅黄的蕾丝花朵。我的头只到父亲的肩膀,我们都背着手,意气风发。
上武汉大学是父亲少时的梦想,当我帮他实现了这个梦想后,我总觉得他来看我,与母亲来看我,有着截然不同的动机。母亲是单纯出于对我的思念与担忧,热衷于陪我买东西,看风景名胜,去一切我想去的地方;而父亲只喜欢在校园以及周边转悠,每次都感叹校园之美,那股子自豪劲儿,好像他的女儿不是武大成千上万的小星星中不起眼的一颗,而是校长。
楚天台前那张与父亲的合影,是我当时的男朋友帮忙拍的,到了本科最后一年,我似乎觉得可以名正言顺地谈恋爱了。那个男孩长得无比端正,母亲看了照片甚是欢喜,父亲却始终不怎么喜欢他,后来我们分手,他还说了一句“分得好”,生生地往我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我的家乡离武汉一千多公里,大学四年,宿舍六个女孩中,我父母来探望我的次数最多。
毕业那年夏天,我回家乡,母亲说起来探望我的千里长途,“有一次,我们没买到火车票,坐汽车,我胆汁都快吐出来了。”母亲闻不得汽油味儿,晕车严重,然而这些事情,他们当时都没有对我讲,不知是怕我担忧,还是看到女儿的喜悦冲淡了路途的艰辛。
我们留在相册上的那四年,每一天都是清朗的。
3、做个容易被取悦的人
做个容易被取悦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的关系,最近的情绪总是高不起来。和久违的朋友见面,本来只是轻松叙旧的谈话,聊着聊着就不知不觉间被一种悲伤的氛围所笼罩。似乎大家都过得不好,有抱怨几乎到手的机会被竞争对手暗中使诈横刀夺去的,有吐槽某某某一无是处却因为家里的关系直接到手了某中字头央企的offer的。即使同样是考研,有的人每天早出晚归自习长达十几个小时还未必能考上,有的人早就找好门路几乎已经十拿九稳。即使同样是出国,有的人一点一点地积攒研究跟实习经验,被各类文书折磨得死去活来,有的人大手一挥往某家外资银行存入一大笔现金,轻轻松松就拿到该银行的推荐信和实习证明。你看吧,现实生活总是残忍得可怕却叫你不得不直视。很多时候,明明就已经很努力了,却还是会被强大的无力感所包围。得不到的时候战战兢兢,生怕自己还没强大到足以匹配自己想要的东西。得到了之后更加战战兢兢,拥有的不多只会更加不舍得失去。
阴霾的日子过多了幸福点就会变得很低。问路的时候得到热情而详尽的回答心里就涌起一阵感动。挤公交的时候给人让座得到一句“谢谢”内心也会莫名的温暖。陌生人给予的善意总是让你相信这世界是美好的,或许这美好不常发生在你身上,但它确实存在着。天气一冷,路上的行人就都走得很匆忙,脸上的表情都是类似的冷漠跟茫然。厚外套羽绒衣把本来就不熟识的人群隔离得越来越疏远,唯独裸露在外面的那双乌黑的眼睛还透露着谨慎和防范。越是平凡的人越懂得自我保护,天气一冷就立马装备起秋裤棉鞋,心情一低落就火速冲去扫货吃个饱饱,就算被打倒只要还没被打死睡一觉又能继续去冲锋陷阵。
这两天的天气很是难得的一扫之前的阴晴不定,天像水洗过一样,湛蓝得晃眼。天气一好心情就美滋滋的,活脱脱像株向阳性植物,被阳光晒一晒,之前疲惫抑郁的阴暗面也就被一点一点照亮,好像又能够变身成为满血复活的战士。有人说,早在游戏之初你的属性就规定了你就算能量满血也不够人家的一半,又怎么可能比得过人家。可是在最初被规定的除了属性之外,还有不能够轻易离开这局游戏,那就只能让自己去好好享受。每一次打怪都是一次历练,也许打够一百只小怪兽还是不能够达到想要去的地方,但也不能因此半路就返航。就像也有人总埋怨现在奇葩横行,极品当道。只是没有人就理应遇到和善明理好相处的人。碰到好运跟善意,是值得万分感恩的福分,自当好好珍惜。如果没有碰到,原本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年底一点点逼近,回家过年的氛围也慢慢浓厚。寒风凛冽,即使把自己包裹得厚厚的,还是很容易心寒,但想想再继续多撑两个月,就能够把行李胡乱收一收,回到各自天南地北的家中,围着暖炉吃着火锅,跟家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就好像一切艰辛、委屈都有了继续忍耐下去的理由。深夜里加班回来,在公车上跟家人通电话,听他们絮叨些家长里短的小事,会觉得自己也是被爱着的,被需要着的,在这偌大的世界中,一下子就很安心。我总想那个时候如果突然有个ccav的记者举着个话筒递到我面前,问:“你幸福吗?”我一定会点点头。
要求不高就容易养活,穿得暖吃得饱睡得好就很满足。还是那句老掉牙的话:拥有的都是侥幸,失去的都是人生。做个容易被取悦的人,有人爱着,有人可爱,还活着,还有希望,就很庆幸。
4、没有一场幸福是容易的
没有一场幸福是容易的
文/花千树
1
周末,天气晴好。宝贝在家里四处玩耍,从客厅爬到洗手间门口,指挥着我家先生求抱抱让给按热水器,按完又跑到卧室把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件给扔出来,扔完后开始吃我给她准备的午餐肉酱面,一把把的抓着吃,期间还要指挥你去给她拿东西,在把吃饭现场搞得无比惨烈之后,先生带他转战到楼下广场继续“祸害”,剩下我在家中挨着收拾衣柜,餐桌,厨房,然后拖地,洗衣服,把各种东西各归其位,等待下一次我家姑娘的青睐。
各种事终于毕,倒上一杯水,感叹声姑娘啊,你是整天高高兴兴的,爸爸妈妈是再也不那么自在了。从宝贝未出生时便开始换房子,只为有个可以宽敞的地方玩儿,而后各种吃穿用的一应细细准备,随之带来的还有生活成本的直线飙升。此时的明媚背后是多少奔波啊!
2
曾几何时,自己也那么无忧无虑,肆意奔跑。而今才明白不过是有人替你撑起了那一方晴空。向来没有一场幸福是容易的,如果现在你觉得容易只不过因为负重前行的那个人不是你。总要有人去扛起那一路的风雨兼程,总要有人去跋山涉水抵达你们的诗和远方。这个世界是平衡的,有阳光的地方必然就有阴影,有快乐的地方必然就有守护,有时只是先后来到而已。
小区的广场经常见三四岁的孩子,骑着滑板车疯了似的跑,家长大多带着水壶,带着包,包里装纸巾装玩具,也是满世界的跟着。之前只是觉得带点儿吃的玩的而已,现在才愈发懂得其中的心境。成人的世界大都不容易,除了单位里各种棘手的工作需要处理外,哪个家里不是一地鸡毛,此时此刻还得调动全部精神盯着这个小顽皮,既怕孩子把别人家孩子撞了,也担心别人家孩子撞着自己的孩子。
爱是一种传承,谁不曾是阳光下那个追风的少年,谁不曾拥有那种简单至纯的快乐,只不过彼时我们是任性霍霍的小孩,此时我们是孩子周围不变的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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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看过一个摄影作品,叫做眼中的天使。画面上,小女孩隔着橱窗盯着粉色皇冠的天使蛋糕,妈妈的眼神盯着孩子。在小女孩眼中,那个带着粉色皇冠的蛋糕是天使,而在妈妈眼中,小女孩却是自己的天使。我想,承担与被承担大约都是幸福的。
小女孩为吃到蛋糕而想办法,妈妈为满足女孩的心愿而去买蛋糕,如果有结局,最后的结局应该是小女孩和家人一起分享这个蛋糕。蛋糕吃完了,但每个人都拥有了自己的幸福。而背后是一份稳定的工作以及良好的家教。我们看到了那一瞬的美好,却容易忽略那些细微的一日日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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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为爱不辞辛苦,大抵因为心甘情愿,大抵因为值得。爱情亦如是,想起一首王菲的歌,叫《我愿意为你》,其中有句歌词是: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这世间万千阻碍终究抵不过一句我愿意,我可以选择不结婚或者另一个人,但偏偏在最美的年纪也是最一无所有的年纪选择了你,此后余生,日日夜夜,一起迎接每一个黎明共渡每一程山水。
婚姻里的默契就是你不说我懂你,我不说你都能替我考虑到,哪怕潦倒困顿之际也能体会彼此的不易,并嘻嘻哈哈的一路向前。
我们常常容易看到别人的幸福,却对自己眼前的熟视无睹。可又有哪场幸福容易过,觉得别人幸福的无非是没看到别人家里的一地鸡毛,而对自己的幸福熟视无睹的无非是那一地鸡毛遮挡了那些日日夜夜的承担。
世事本就无常,聚散不定,能一起走到婚姻的大都不易,争吵过,无眠过,幸福过,无奈过,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戴上婚戒,和眼前这个人共度一生;要经历多少,才能从青涩到成熟,从陌生人到至亲;又要忍让多少,才能日渐磨平那曾会伤人的棱角,变得温厚,学会给人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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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终究要背上自己的行囊去开始旅行,也将成长起来尽最大的可能去关爱我们的至亲之人。没有一场幸福容易过,哪一次恰当其时不是风尘仆仆,哪一天的安稳之下不是极力承担,而我们也终将享受爱并学会爱。
来源:左岸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