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恐怖故事 噩梦
1
最近我一直在做噩梦。我是个夜猫子,因为工作的关系,每天凌晨都是我最活跃的时候。但是这几天,我仍旧很晚才睡,不过却有了原因——我每晚都会梦到很恐怖的东西。
这件事还得从我梦到的那个电话号码开始讲起,虽然它是一个梦,但是它却真实发生了,以一个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方式。
开始的时候我只看到了白色的石板路,眼前数米外仅有一个十字路口,不见蓝天,不见景物,唯有一片空白。阳光刺眼,空气炙热。我穿着漆黑的外衣,手里攥着一面镜子,呆呆的从镜子里看着后方正与我背道而驰的陆明。可能是这无声的空间让我恐惧,我开始冲着镜子急切呼唤陆明,然后退着向他跑去。
我开始边退着跑边大声的叫,四周一片不真实的静寂,可是不论我怎么加速,陆明和我之间的局里都不曾减少过。突然,手机来电铃声将我震回,我怕追丢陆明,一直无视疯狂尖叫的铃声。可铃声还在不死心的想着,我不耐烦的将手机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未知号码。
为了确定我读了三遍:“136xxxxxxxx!!!”
平时我是不接未知号码的,但是梦中的我不知为何,急切的按下了接听键,“喂!”我只听到自己心烦意乱的呼吸声,和电波的“沙沙”声。
就在我以为对方就要开口时,那一瞬间我听到了家里电话的铃声,一下子惊醒。可是我还没来得急接电话,铃声就停止了,我在床上愣了一会儿,甚至脑海里还清醒的记得那个电话号码。我后背有些凉飕飕的,赶紧用手机拨通了陆明的电话,还好他没两下便接了起来。
“陆明,我做了个很诡异的梦!”我迫不及待的和他说了这件事。
“就是个梦,你那么在乎干嘛。”陆明的口气听着很敷衍。
“不仅仅是个梦,那个手机号码我现在还记得,万一是个地狱来电!”我的脑子又开始胡思乱想。
“ok,那我晚上的时候陪你打回去。”
挂了电话,我就坐到了电脑前,把那个号码记在通讯录里,然后开始写新故事的大纲。没错,我是一个没啥名气的写手,但是有些不同的是,我只写悬疑恐怖的故事,而且大都源自于生活。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陆明果然打来了电话:“等十二点我们再一起给他打回去,看看有没有人接,谁接通了我们再说。”
没过一会儿就十二点了,我们挂断了电话,我犹犹豫豫的按下了那串数字,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熟悉。不过那些胡思乱想让我有了些惧意,我开始觉得不要乱试这些诡异的东西。我连忙给陆明打电话,不过显示为正在通话。我知道陆明肯定是在尝试拨通,咬了咬牙,我按下了通话键。
“这是个空号!空号!空号!!!”我在头脑里默默的念着,心脏也开始咚咚咚的跳起来。
可是天不遂人愿,电话居然接通了!甚至连响都没有响一下,因为我又听到了那熟悉的“沙沙”声。我甚至都还没想好说什么,万一是个普通人,那我这样岂不是很打扰人家。
“喂。”我试探性的说了一句,然后就迎来了漫长的等待,电话那头给我的唯有一片静寂。
过了一会儿,我简直怕有什么从电话里跑出来,而且鸡皮疙瘩爬了我一身。那种冰冷的气息仿佛透过电话流进我耳朵里,让我喘不过气。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我以为他下一秒就要开口的瞬间,我挂断了电话。
电话刚断,又突突的响起,我吓一跳,还好是陆明。
“喂,慧?你怎么这么久占线?不会是打通了吧?”陆明的声音有些不确定。
“你那边呢?通了么?”我立刻反问他。
“没有啊,显示的是关机?你那边通了?你别吓我啊!”陆明的声音渐渐大起来。
“通了。不过对方没有说话。”我试着平复自己,陆明的声音给了我安全感。
“一定是恶作剧电话,你别当真,早点睡!”陆明不放心的嘱咐我。
我安慰了他几句就挂断了电话,不过还是感觉那种带有冰冷气流的感觉一直在往我耳朵里钻。
我也是怕了,赶紧上了床,把大灯和电视都打开,捂紧了辈子紧紧闭上了眼。我左想右想觉得害怕,在床上挣扎了很久才渐渐进入梦乡。
是的,又进入了一个“梦乡”。
这次的梦更加的不可思议了,我一下子回到了童年,站在一条明亮的古砖路上,身后不远处有一个古色古香的八角亭,被亭内上方悬挂的一盏明灯照的通亮,古砖路旁是明亮的路灯,照的周围的景色有些模糊。这是在一片森林中,古砖路两旁是黑乌乌的丛林,就在这荒凉的古道上,一位胡须拖地的苍颜白发老者站在我面前,递给我一根乌木色手杖,上面布满了复杂的纹路。我接过手杖,沉甸甸的质感和冰冷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哆嗦。
老者开口,声音如同撕裂的帛,尖锐而又颤抖。他告诉我,在古砖路上一边走,一边将手杖放在身前敲击地面,这森林里所有的鬼怪便会跟随在你身后。但是你千万不要回头,否则你讲永远这样走下去。
我想了想,这场景和百鬼夜行有些像,便开始敲击前行。一步一步,我走到了一扇门前,是用宣纸糊出的木门,黑黢黢的看不出里面的景色。我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门。
里面有一盏昏暗的油灯,一间普通的屋子,空荡荡的只有一张雕花木圆桌和两把圆凳。一个女人安静的坐在那里,手在桌子上摆弄着什么东西。我走进一看,坐在那里的居然是我年轻时候的奶奶,我只在照片里看到过她年轻时的样子,优雅,美丽。
奶奶指了一下空着的凳子,我上前坐了下去,近距离看奶奶手里的东西,是一副牌,像是塔罗牌的样子。奶奶不再理我,独自摆弄手中的牌。她先把所有的牌归拢在一起,然后隔一张拿出一张,摆在自己面前,剩下的摆在我的面前,呈孔雀开屏状。我觉得很好奇,聚精会神的看着。就在这沉默的气氛中,我忽然感觉到有谁在注视我,一双眼睛,在我看不到的黑暗处。我四处张望,开始感觉汗流浃背,温度仿佛一下子升高很多。
“七分钟。”奶奶忽然张口,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我吓了一跳,猛地转头看向奶奶,奶奶正在看着牌面,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所有的牌都乱了顺序,牌面上的人物形态迥异,仿佛编制成了一个故事,我努力去看清他们的形态表情。【星火作文网 www.easyzw.com】
突然奶奶大喝一声“你在看什么!”
一瞬间温度仿佛又降到了零下,我打了一个激灵,猛地抬头,却控制不了面部狰狞的尖叫起来。
我看到,奶奶的肩膀上,趴着一个鬼!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这种东西,但是梦中的我脑海里只有这个想法,因为它像一团黑色的雾,虽然是只有上半身的人形,却在头部只有一张嘴,厚厚撅起的红唇,口中如同一汪黑洞洞的水潭,仿佛要将我吸进去。
奶奶就那样愤怒的看着我,然后我就被闹钟叫醒了。
起床后我一时缓不过来,感觉睡衣已经被汗弄湿,头发里全部是吓出的汗,头皮还是发麻的。我赶紧起床去冲了一个澡,反复回味着这个梦,我不明白奶奶说的“七分钟”到底是什么意思,再联想起前天梦到的手机号,我感到很恐惧。
洗完澡我坐在沙发上还是控制不了的回想梦中发生的事,一幕幕过电影的从脑海飘过,在回忆起那个黑影时,我的心脏又控制不了的狂跳,太真实,所以才可怕。
头一次感觉一个人住有些空旷寂寞,我打开电视,依旧是午夜无聊的肥皂剧。
我躺在沙发上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我没有被吓醒。平时如果梦到可怕的东西,我都会在午夜被惊醒,所以不会梦到接下来的事情。可是这两次,我都是完整的体会到了恐惧的扑面而来,而且每次叫醒我的都是外界的东西,让我有一种自己醒不过来的感觉。
也许是最近压力太大,也许是每天想恐怖的剧情让我自己都开始被恐怖的梦境萦绕,再或者我换个地方睡觉就好多了。我这样安慰着自己,打算今晚睡在沙发上。
依旧是在胡思乱想中我感觉思想渐渐飘渺,终于睡着了。这次没有做梦,但是我被一阵落地窗推动的声音吵醒,朦胧中我以为是幻听,还为打扰了今夜如此舒适的睡眠而些微不满,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直到我听到了又一阵落地窗推动的声音,让我彻底惊醒了过来。黑暗中我不敢睁眼,眼皮都在颤动,联系刚才听到的声音,仿佛是有人将落地窗推开,然后走进来又关上。我吓得一动不动,全身的毛孔全都紧紧缩了起来,我不确定是否真的有人,但是恐惧一波一波袭来,让我在静谧中模糊的听到有脚步的声音。我更加紧张,简直不知所措。就在这时,我感觉枕头被按下去了,但是马上又恢复原样,我的心脏简直要跳出来。不知是不是第六感的直觉,我感觉有人按了我的枕头走过去了,然后一切就全都静下来了,一点声音也没了。
我就这样全身僵硬的躺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再也躺不住了,我侧身看了眼墙上的表,已经四点半多,夏季闷热的夜也已经渐渐露出白昼的光芒。我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摔下去,然后跑去开灯,我环顾全屋,没有感觉有任何的变化。我壮着胆子以及带着巨大的好奇,拿起菜刀,走到每一个房间,打开每一个柜子,甚至是书桌,想看看少了什么东西,或者是那个“人”还在不在。不过如我所料,屋子里没有任何的变动,甚至连有人活动过的痕迹都没有,更别提有什么“人”了。可是房间的门一直没有被打开的痕迹,而我又非常肯定有“人”进来过,难道说,“他”还在这个屋里?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毛骨悚然,我立刻打开了所有的灯,开了电视,电脑,音响,放着大声的摇滚乐,整个人缩在被子里盲目的看着四周。我忍不住给母亲打了电话。
响了很久电话才接起,母亲明显刚睡醒带着鼻音却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母亲连忙焦急的问我怎么了,我抽泣着,断断续续的和母亲讲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母亲是个迷信的人,她听后非常紧张,连忙问我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我想了想说没有,母亲便拿我写恐怖小说的爱好开涮,指责我不要去触碰那些鬼神的故事,但是却又安慰我,同时让我去朋友家住两天。在母亲的关怀和指责中我渐渐感觉气顺了很多,挂了母亲的电话,我又给陆明打了电话。
同样是很久才接,陆明接通了还没来得急说什么,就被我的哭声吓了一跳,他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对我说马上来我家接我,让我准备一下最近的生活用品,去他家住几天。我听后心里有了底,连忙收拾了一下,没过多久,陆明就风尘仆仆的来了,他焦急的安抚我,立刻带我回了他家,我心里很是感动,为找到这样一个疼我的男朋友而安心。
2
我曾经为了写作在网络上对于梦境进行了些许的研究。梦是一种意象语言,有人认为,梦只是人睡眠时的一种心理活动,梦中的心理活动与人清醒时的心理活动一样都是客观事物在人脑中的反映。梦中离奇的梦境是因人睡眠大脑意识不清时对各种客观事物的刺激产生的错觉引起的。如,人清醒心动过速时产生的似乎被追赶的心悸感,在梦中变成了被人追赶的离奇恐惧的噩梦,人清醒心动过慢或早博时引起的心悬空、心下沉的心悸感,在梦中变成了人悬空、人下落的离奇恐惧的噩梦。
“人类每年要做300到1000次噩梦……”
我读着这些摘抄下来的句子,心情很是复杂,按照这样的理论,这些天我做的噩梦只是由于自己身体的某些病症所引起的意识共鸣?再或者是我在向着这300—1000次的噩梦前进?
梦境中过于真是的触感与过于清晰的过程,让我疲惫不堪,我脑海中反复回荡着奶奶冰冷的斥责以及那串忽隐忽现的数字。
既是躺在陆明家的床上,我依旧是无法闭上双眼,生怕一不小心就坠入那些噩梦中。我静静地听着屋里的每一声响动,最后听到陆明关上家门,赶去上班。我立刻从床上爬起来,细细的穿好衣服,认真的洗漱,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是的,我要去见一个人,一个能帮助我的非常重要的人。
我要去找殷姨,她是我爷爷的青梅竹马,却因为爷爷没有娶她而上吊自杀,好在及时被人救了回来,不过眼睛却流出了两行血泪,从此瞎了。而逃过一劫的殷姨却开始变得不正常,整日说一些胡话,无非神鬼,一条腿也因为发狂时跌下山坡而瘸了。所有人都当她是为爱痴狂,而在无人之时,她向因愧疚而照顾自己的爷爷说出了惊人的真相。殷姨说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所以眼睛是要瞎的,不过耳朵却能听到那个世界“生灵”的语言。而每个人身上都是有“灵”的,都在诉说着什么,所以殷姨知道这个人身上发生了什么,甚至知道怎么能制止。但是后来殷姨说这是自己这辈子注定要受的苦,不要爷爷陪她一起,硬是将爷爷推出门外再也不理。两年后爷爷娶了奶奶,但奶奶在生产时差点难产死去,还是殷姨用了不知是什么法术,杀了一只鸡,又做了些什么,奶奶才顺利的将孩子生下。这些都是我爷爷告诉我的,但是殷姨施法时不让他看,他才不知道详细的做法。不过据说从此我们刘家的香火越来越旺盛,家族也越来越殷实壮大,想来也都是殷姨为我们点的高香。
桌上是陆明走之前留下的一张纸条:“醒了下楼去吃点东西,等我晚上早点回来给你做饭。”
我看了好久,一种温馨的感觉渐渐取代了那种惶恐,让我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但是我必须走,否则心里的疙瘩一直解不开。
我在纸条的下边接道:“谢谢你,我去见一个人,争取明天回来,等我。”我特意把手机关机,不希望外界因素阻碍我这次行动。
我坐了一趟最快最早到南岭的列车,经过沿途两次换乘客车,终于在傍晚前感到了那个静僻的小村庄。这些年经济发展迅速,小镇也开始展露生机,以往破败的房舍也都换成了白墙砖瓦,俨然一派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之景。
一路旅途的奔波让我更加疲惫,我找了个铺子准备吃些东西填饱自己,顺便向老板打听一下要找的人。
“老板,我好久没来了,村里都变样了,你还记得以前住在村尾那间门上挂黄色绸布的殷姨么?”
“啊?哪个殷姨?我想想啊,谁不是那个瞎眼的瘸子?整天神神叨叨的那个?”老板古怪的皱了一下眉头。
我急忙说:“对,就是那个殷姨。”
“她呀,老了没人管,一直住在村里居委会给腾出的一间办公室里,就东头的办公室。”
我谢过老板,吃晚饭就赶忙向村东头走去,又到了晚上,我会莫名的紧张,我希望能早早找到解决的办法,否则我怕我一直睡不着。
我很容易就找到了殷姨住的那间办公室,因为所有的门窗上都挂着黄色的绸布,让人看不到里面的东西。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手掌心已经被汗水湿透了,手指也微微的有些颤抖,但是我没有办法离开,只能壮着胆子敲了敲那扇看着快要倒塌的门。
我连敲了四次,门里一点声音也没有,我开始着急,想要试着把门推开。就在我双手放在门把上打算用力拧开时,门却突然开了,我吓了一跳,就见毫无气息的殷姨站在门内,用那双早就瞎透了了浑浊双眼看着我。
还没等我说话,殷姨就开口了,依旧是沙哑的声音,透着一丝乌鲁声:“你来了?”
殷姨没有理我,就独自回到了屋里,我默默的关上门,然后跟着殷姨坐到了屋内那张破木桌前的板凳上。桌子上只有一盏烛灯,火焰在黑漆漆沉闷的屋里忽明忽暗的摇曳着。殷姨那张惨白的脸就这样默默地面向我,眼睛呆滞的望着我,仿佛一下就能把我看透。我别过眼睛,实在不忍看殷姨那张布满老年斑和皱纹的脸。殷姨不说话,我就不敢开口,等着她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想外面应该已经完全黑了,今晚还不知道住在哪里,我开始为自己的鲁莽而后悔。
就在这时,殷姨终于说话了:“老头子的孙女,我为什么要帮你?”
焦躁让我变得激动:“殷姨,我知道你对爷爷的感情,爷爷走的时候说过,要是有什么事就来找您,您一定能够帮助我们的。”
殷姨干瘪着嗓子笑了一下:“小兔崽子知道拿你爷爷压我,我这辈子就毁在你爷爷手上了。”
我看殷姨不说明白话,很是着急,嘴上也不停:“殷姨,我这次就是想让您帮我看看我身上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
殷姨根本就是毫无表情,却起身走到床前,从黄色的床单下拿出了一枚币,我在黑暗中根本就看不清具体的样子,不过看上去有些像古时的铜钱,就是尺寸得有手掌大小。
殷姨又坐回凳子上,将那硬币在烛火旁照着,翻来覆去的摸着,仿佛那双污浊的眼睛能看到一般在凝视着。我好奇的凑近了看,真的像是一枚铜钱,中间还是正方形的空心,两面都有在腾云驾雾的龙的刻画,最底下还有一串看不懂的文字,像是象形文字。
殷姨将那枚硬币推向了我这边,她开始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像是在笑,可是嘴角却是向下弯曲,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
“回去用红绳绕一圈,然后放在枕头下,若绳断,此劫难逃;若绳散,人意胜天。”殷姨说完这些话,便不再搭理我,怏怏的坐在对面。
我仿佛看到了救星,心想这趟来的是对了,果然我身上正在发生什么不正常的事情。我如遇大赦一般对殷姨道谢:“殷姨,谢谢您,等我把这事躲过去再回来拜访您。”
然后我便逃命似的离开了这间让我感到窒息的屋子,在推开房门接触到新鲜空气的一瞬间,我的毛孔全都舒展开,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我不顾夜色苍茫,连夜回到省城,然后又坐车回到了陆明家。
在拿到这枚硬币的时候,我就相信一定会没事,在我印象里,殷姨是可以解决一切危险的人,我认为她给我这枚硬币就是给我解咒,所以我开始放松了自己。
当我早上八点回到陆明家时,我发现家里没有人,本以为陆明去上班了,却看到桌上的另一张纸条,上面依旧是陆明的留言:“你在哪儿呢!!!我现在出去找你,你要是回家了就给我打个电话!”
我立马想起手机还没有开机,却发现手机已经开不开机了,我想可能是没电了就没着急管,我先是拿出了那个早已被我捂热的铜钱,又拿出了早上买的红绳,从中间的方口穿进去,然后一圈圈的绕,直到用红绳把整个铜钱包住,紧紧的系上一个死扣。做完这些事,两天没怎么睡的我已经困的睁不开眼。因为放松了心情,所以我也顾不上恐惧,将铜钱放在枕头下就立刻沉入了深深的黑暗。
3
再醒来的时候,我感觉浑身都舒服极了,所有的疲惫一扫而去,让我不由得把被子捂在头上久久不愿离开如此舒服的床。直到我胡乱地在床上摆弄的手摸到了枕头下的一块硬硬的东西,才让我猛地想起了这些天发生的事。
我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拿出枕头下的硬币,心中很忐忑。但是很庆幸,红绳没有断。虽然它也没有散开,不过我想可能是事情还没有进一步发展,我只要等待就成。
我看了眼表,已经半夜两点多了,我开始有些饿,就想出门去买点吃的。我走过客厅的时候去按灯的开关,黑暗里突然传来一阵“索索”声,我吓了一跳,赶紧开灯。灯光亮起的一瞬间我眼睛就因为强光的不适使劲的眯起,几秒钟后,等我渐渐适应了睁开眼时,居然看到了陆明坐在沙发上吃东西。
“你怎么不开灯啊,吓死我了!”我忍不住责怪他。
可是陆明的样子很怪,他只是目光呆滞的坐在那里,机械的吃着手里的东西。我仔细去看他在吃的东西,更加好奇。他在吃一碗面,一直在那里吸着一根根面条,发出很响的声音。但是奇怪的是,他在吃红色的面条。我觉得特别不可思议,就过去推了推他。
“这是面条?怎么是红色的?”我近距离看那碗面条,越来越感到奇怪。
陆明根本没有理我,只是在我碰到他时,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放下面条走进了洗手间。我看他离开,就用筷子挑起了一根红面条。然后冷汗就顺着我的额头流下来了,因为我看到,这不是一碗面条,而是一碗红绳!
我一下子冲进卧室,从枕头下掏出那枚硬币,却只看到一根根断了的红绳缠绕在一起。我控制不住的大声尖叫,手抖的将硬币掉在了地上。
砸落地上的硬币瞬间碎成两块,却砸醒了我。
“陆明,是不是你干的!”我一边大叫一边冲向洗手间,却看到陆明正低头对着洗手池。愤怒的我一把将陆明拽了起来,下一秒却后退着跌倒在地上。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眼前的这个人,他满嘴都是吐出来的红绳,一根根的缠绕在一起,垂了下来,像一根血红的舌头。而他的眼睛却是完全的翻起了白眼,根本看不到黑眼球。他面部狰狞着开口:“陆明?谁?”
然后他的手就朝我伸来。
我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连滚带爬的往后退,哆嗦着说:“陆明?你你你,你怎么了?别别别别吓我……”
陆明还是没有理我,只是一点点向我走来。后来他就干脆趴到了地上,吐着满嘴的红绳,翻着白眼向我爬来。
我退到了墙前,眼看无路可退,急中生智的看到了边上卧室的门,我立刻冲过去打开屋门,然后紧紧的反锁住门。
我趴在门前,大气不敢喘一下,仔细听着客厅的动静。衣服的摩擦声越来越大,我已经可以肯定陆明是趴到了我的门前。我告诉自己不能着急,就开始在屋里找可以防身的东西。
陆明开始在外面撞门,我生怕单薄的门被他撞开,就用身体的全部重量紧紧的顶住屋门,几次差点被弹开。就在我的心就快要跳出来的时候,撞击却忽然停下了。我不确定陆明在干什么,但是我不认为他这样就放弃了,所以我趴在地上,从门缝里往外看。屋外明显有一个黑影,我深怕突然看到一双眼睛,不过庆幸的是,我看到那团黑影慢慢移动着离开了。
虽然不敢相信,但是我悬着的心一下子掉了下来。陆明因为没办法进屋所以离开了,我没时间去回味刚才发生的事,因为不知道陆明什么时候还可能再回来。我想打个电话给朋友求救,拿起手机才发现早上因为没电就已经无法开机。
正当手足无措的时候,我看到了掉在地上的那两半的硬币,以及那些缠绕的断了的红绳。我想起殷姨的话,绳断,在劫难逃。连殷姨都无法解开的咒,我简直不知道还能怎么办。绝望在我体内迅速扩散,我瘫坐在地上,浑身软弱无力,我就这样呆着,反正结果已经注定了,怎么想都没有回旋挣扎的余地了。
我仿佛看到了下一秒陆明就破门而入,那些红绳从他嘴里无限伸长,缠绕在我的脖子上,而我因窒息憋紫的脸,和突出的眼球。
所谓等死的过程是在是太过于艰难,我不想就这样等待,我要逃出去,不过是只有一个客厅的距离,万一我有机会逃出去了呢,人生有无数次劫难,没人说过我就要在此劫难逃。希望又回到了我的身上,我毫不犹豫从地上爬起,轻声向门走去。
我全神贯注的倾听门外的声音,突然就听到了敲门声。不对,那声音不是敲门声,因为门没有任何动静,而且那声音来自身后。
我僵硬的扭过头,没拉窗帘的窗户外,陆明就那样扒在窗户上,像是一只爬山虎,他甚至还能腾出一只手来敲窗户,这里可是二十二层!
窗户的反光映出我引极度恐惧震惊所扭曲的脸,我就那样愣愣地盯着陆明那裂开微笑的嘴角。陆明开始用头来撞击玻璃,破碎的玻璃扎的他满脸都是血。
小说里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在我身上,我没有被吓晕,我所做的只能是瞪大眼睛看着陆明的一举一动。我看着他把头伸进窗户,不知道是不是人在绝望时都会有的接受的心态,我居然有了一种想笑的的感觉,是那种无力的笑,我忽然在想,这难道不是我在做的一个梦。
不可思议的是在我这样想的一瞬间,四周就暗了下来,我身在一片黑暗中,为这诡异的展开而心惊肉跳。
一瞬间,我睁开了眼睛,依旧是一片黑暗,但是我用手一摸,竟然摸到了柔软的床。我猛地坐了起来,那一刻,我激动的几乎落泪,我从来没有感觉到生活是如此的美满。是的,我真的只是做了一个梦,而现在,我醒了。
劫后余生真实的疲惫感让我在又噩梦中走了一遭,醒来后的自己感觉在现实生活中竟然还没有什么存在感。
我抬头看了眼挂在墙头的表,竟然和梦中的时间一样,半夜两点多钟。我迫不及待的从枕头底下拿出了那枚铜钱,所幸的是红绳依旧紧实的捆绕在铜钱上。
梦境和现实如此吻合,我几乎要认为此刻陆明就是坐在客厅里吃“面条”。我打开屋里的灯,把门开了一条缝儿,瞪大眼睛往外看。虽然外面很黑,不过外面街上的灯光还是可以隐约的照进来。我就透着这些亮光,隐隐约约的把客厅看了一圈,不过并没有看到陆明的身影。果然,那只是个梦。
我放松下来,安心的走出屋门,打开电视想看看最近的新闻。不过还没等我坐下来,肚子就咕咕叫起来。我打开冰箱门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却发现冰箱空空如也,一丁点东西也没有,简直就是一个新买来的冰箱待装满。厨房只有几袋方便面,可是我想起了梦中陆明吃红绳的样子就让我莫名的反胃,对面类根本无从下手。
这简直就不是一个人该待的地方,什么吃的都没有,我默默地决定等陆明回来好好教训他一顿。
再次把自己陷入柔软的沙发里,我用电视板来播台,可惜的是电视里的节目都非常无聊,不是广告就是夜晚的肥皂剧,还有一堆纪录片,让我又要昏昏欲睡。
朦胧中,夜晚静寂如水的沉默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也就是同时,微妙的第六感让我在这不安分的黑暗中察觉些许的不同。那种不同不是能够准确形容的,就是冥冥中让人觉得这并不真实,仿佛自己不是存在于这个空间,是被隔绝出去的一部分。
我用手去摸周围的东西,果然那触感并不让人感觉真实。就在此时,电视却忽然自己关了。与此同时,客厅的落地窗突然发出被推动的声音,我吓了一跳,就见陆明探头探脑地从阳台爬了进来,可是他却像没看到我一样,打开我卧室的们,爬到我床前,从我枕头下掏出了那枚硬币,仔细看了看,他的表情突然变得非常狰狞,然后他张开嘴,那是怎样的一张血盆大口啊,他就那样毫不犹豫的用尖牙撕扯红绳,断开的红绳掉的满地都是。
我坐在沙发上只能惊恐的睁大双眼,完全不敢发出声音。我想逃,可是我发现我的手脚都已经瘫软,没有丝毫的勇气与力气。
逃啊!我在心里大喊着,为了让自己的思维冷静下来,我用力的拧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然后我就终于知道了自己内心的不安,不真实。是的,我没有痛感,就如同所有故事中发生的一样,主人公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狠狠打了自己一下,然后他因为疼痛而喜悦。可是此刻的我,却没有一点感觉,仿佛我掐的是别人的腿。
这是梦!我终于真真切切的明白了这一点,这依旧是我的梦,而此刻的我就是我梦中的一个倒影,是幻想中的不存在的个体。
可是我明明才刚从一个噩梦中惊醒啊,为何还在梦中,难道这是一个梦中梦?
我如梦初醒,开始拼命撕扯自己,不断告诉自己:“醒来,醒来。”
可是这次没有任何变化,我依旧在梦中,在这里,看着陆明塞着满嘴的红绳,一点点向我爬来。
“醒不过来了!”
直到陆明扭曲着爬到呆滞的我面前的时候,我脑海里最后浮现出了这句话。
2、恐怖故事 缘
一株娇欲滴的桃花伸进纸窗内,风偶尔吹过,落得满地桃香,剪影摇曳,姐姐将花梨木梳插进我的头发中,一下一下地梳着。
“韵,你是快要成家的人了,那帮狐朋狗友中有作风不检点的,该断就断了吧。”姐姐淡淡地说。
我轻吸一口气,没说话。
“听说,那家的姑娘长得挺标致的,”姐姐笑了笑,“你这臭小子可真有福气。”
我懒懒地翻了个白眼,不置一词。
姐姐果真有当媒婆的本领,絮絮叨叨说了一个时辰,还没说完。
我往嘴里扔了一颗瓜子,吐出瓜子皮,当我嗑到第八十八颗瓜子时,姐姐已经替我绾好了发髻,瞧,数着呢,多吉利的数字。
我拍了拍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比姐姐高出半个头,姐姐含笑地仰头看我,“我弟弟就是帅,一会儿跟姐去亲家看看,还需置备些什么。”
我说,“这么瞻前顾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娶亲呢。”
“你姐我从来不搞女人。”
我笑,“你弟我一直都在搞男人。”
姐姐的脸蓦然绿了,冷斥,“以后不准谈这个。”
终于,姐姐逼不得我,独自一人生着闷气自己去了那个她嘴里所谓的“亲家”,临走前,我忘了提醒她,别拿菜刀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砸场子的呢。
坐在江边,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过头去,又飞快地转回头来,后面站着一个膀大腰圆,脸长得跟富春包子一样的中年男人,还有两个貌似挺猥琐打手。
我的第一句话,“我不认识你。”
胖男人大骂,“呸,哪个欠钱的都说不认识老子,老子还要不要卖啦?”
“确实不要卖了,您这长相,不适合。”我万分诚恳地说。
胖男人一愣,随即道:“你把老子当什么啦?”
我一听纳闷,“不是妓男么?”
“妓男?你说老子是妓男?!”胖男人大怒,招呼两个打手,“妈的,把这小子给打成妓男!”
两个打手一听,懵了,忙问,“老……老大,这打成妓男是打成什么样……?”
胖男人急了,怒吼曰:“妈的,打成老子这样!”
“……”
“……”
“……”
我们三个全都愣了,还是我很理智性地问,“这位老大,请问您想干什么?”
他恶狠狠地道:“讨债!”
我这才想起来,今年三月份,我借了扬州柳花街阳春院里的罩场子的马老大三千两银子喝花酒,可惜的是,那天有闹场子的,花酒没喝成,这钱,倒是被我姐当成给我娶媳妇的钱了,至今还在家里搁着呢,不过我嫌回家取钱忒费劲。
马老大一把揪过我的领子,我用扇子轻轻打了下揪着我领子的爪子,“钱,我是有,就看么个花法?”
马老大眉头一拧,“小子,别给老子装蒜,实话告诉你,这扬州装蒜能装过老子,还没出生呢!”
“是,看出来了。”
“还钱,听到没有?”
我拿着扇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一脸地笑,“你最好对我好点,你信不信,我已经拿你借我的钱,去找个了物美价廉的杀手时刻准备着,要干掉你?”
马老大完全愣了,大概没想到,欠钱成老大了,自己不光没拿到钱,还得时刻提防着被欠钱的请的杀手给干掉,做老大做到这份上,也算一大传奇了。
我弹了弹衣领上的灰尘,合上扇子转身就走,两打手挡在了我前面,我叹息一声,“你们这两个死跑龙套的!”
我云袖一扬,径自越过两人,走了。
两个打手还立在原地,马老大回过神来,就对着两个静立不动的打手,开始大骂,口水摧残。
一回身,见到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衫的书生,他眉目干净,笑容很清澈,站在原地,想是观察了我许久了,他走上前来,温和地问:“你就是韵?”
我点点头,展开水墨扇子。
“小生姓袁。”
我客套地抬起手,“哦,原来是袁公子……”本来想说‘久仰久仰’的,想了想,又觉得不适合,所以,那四个字,化成了我一个嗝。
本来想说些什么,可没想到那个嗝噎在我嗓子里了,把我脸憋得通红。
“你哪里不舒服么?”袁公子一脸关切。【星火作文网 www.easyzw.com】
“没事,肠胃问题。”我摆了摆手。
“胃炎不治,必是后患呐。”袁公子二话不说,拉起我的手就去朝城里最好的张大夫那里去了,我揶揄地笑,甩开了他的手,“袁公子,我还不是你小舅子呢,不必这么关怀我。”
袁公子惊诧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是……”
“我姐老起你,”我嗅到奸情的味道,“打你一出现,我就知道你是谁了。”
袁公子朝我轻柔地笑了,我撇开眼,轻轻摇晃着扇子,“不过,袁公子,别陷的太深,摊上我们姐弟,是要倒霉倒到地府的。”
袁公子怔了怔,随即笑着说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转过身,留了句话给他:自己慢慢琢磨去吧。
三月十八日,宜婚嫁、宜迁坟、宜开张。
姐姐在我旁边,大肆地笑,“十八呀十八,好日子呀好日子……”
坐在高头大马上,我胸前系了一朵超俗的大红花,头顶的发髻,是姐姐编了两个时辰半的龙凤呈祥髻,我打个哈欠,都怕把这精心弄好的发型给坠毁了。
喜娘张着血盆大口在那偌大的府邸门口咯咯媚笑,“这就姑爷吧,长得真是俊俏呢!这要不是娶亲,喜婆子我,都以为是哪家的大姑娘出嫁呢!哦呵呵呵呵……”
我对她的话,没什么表情,但对她的笑声,感到毛骨悚然。
望瞭望天,今天日子挺好,就是天儿有些阴。
新娘子出来了,我懒得看她一眼,这个要成为我娘子的人,我连一面都没见过,哪谈得上喜欢?喜欢她,还不如去喜欢阳春院的姑娘呢,起码阳春院的姑娘能让爷我舒坦,可这大家闺秀呢……
我有个朋友说过,那些大家闺秀,在人前是贵妇,床上也要坚持做贵妇,他都后悔娶亲了。
他们要的是什么?人前是贵妇,在床上,就得做荡妇,这才能拴得住相公的心。
我对此说法一笑,道:原装的,怎么都比旧货好,就是味道差一些。
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也挺猥琐的。
说句丢脸的话,我是倒插门女婿,也可以理解为是吃软饭的,只听说是那林家小姐看上我了,坚持要嫁我,这桩亲事才成的,其实,那小姐长得是方的还是圆的,我压根就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林家小姐不是任何一种形体。
拜堂的时候,我的新娘子步履婀娜地走出,然后对我盈盈一拜,我慌了手脚,下意识地去摸扇子,却发现扇子已经不在了,按照我自己的看法——我恋物。这就像有些富贵人家的老爷喜欢某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可我不爱珍宝,却对自己做的扇子“情有独钟”,我姐在拜堂前,拿走了我的扇子,还说是怕新娘子看出来我从心里觉得扇子比她好看,怕她把我当成变态。
喜娘搀扶着林家小姐,看那杨柳一样的身条,挺弱不禁风的。
高堂上坐的是我岳父,眉头拧得死死的,其实,我岳父对我很不满意的这事怪我,临成亲前,我跑到岳父跟前,对他说,你把女儿嫁给我,就等着倒霉倒到地府吧,我承认,我不长个包子样,狗也不会跟着,岳父,这道理大家都明白,您啥也别说了,你女儿,我娶!
当时,岳父的脸,就绿了。
不知情的姐姐还以为岳父是势利眼,误会我们自己是贪图他家财产的人呢,按照姐姐的话来说,就我们姐弟想赚钱,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这可不是夸大。
堂拜完了,我也没喝多少酒,就被推进了洞房里,新娘子穿着大红喜服,安静地坐在床沿上,喜帕轻动,却不见人动,我来回走了几步,倒了一杯酒,辛辣的酒水滑过喉咙,壮了壮胆,我走到她面前,新娘子微微一动,仿佛有些欲拒还迎的样子,我定定地看了她许久,最后,又回到桌前,倒了杯酒喝,一杯一杯地喝……
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整壶桂花酒都被我喝没了,我还是挺清醒的,暗暗嘟囔:“妈的,假酒!水货!”
终于,我又磨蹭了半个时辰,才站到她的面前,伸出手,喜帕下的头颅微微上抬,我闭上眼睛,一手慢慢掀开她的喜帕,而另一手却伸进还未完全掀开的喜帕里,手指准确地点在了她的额头正中央。
缩回手,被掀开的一半慢慢放下。
她就那样保持的姿势没动,我火急火燎走到门前,发现门口不时有人路过,吹灭了红色的喜蜡,烛泪滚滚而落,我打开窗户,毫不犹豫地跳了出去。
没错,我逃婚了。
阴沉沉的天空打起了闷,数道闪电劈在了林家大院里,我不禁悲观地想,这逃婚而已,不至于用闪电劈吧?
前面突然蹿出了一个小红影,有成年黄狗那么大,它跑到哪,闪电就劈到哪,我一惊,趁着那玩意儿跑到我这边来时,率先猫进了草丛里,谁知,那红影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着,在我恐慌地目光下,一下子蹿了进来,与我脸对脸地压了下来,此时,咔嚓一个闪电劈了下来……
到了后半夜,过了三更天,我哆哆嗦嗦地爬了起来,发现压在我身上的大狗不是一条狗,而是一只皮毛火红色狐狸,我这气立刻不打一处来,敢情,我这是帮这畜生渡劫了!
因为婚礼没吃多少东西,我肚子开始饿,我知道自己得先出去,呼哧呼哧地拖着这条昏迷着红狐狸到墙根边,打算先把这畜生弄出去,怎么说也得先逃出林家大院再说。
用了半盏茶的功夫,我拖着这条死不活的红狐狸一直往桃花林走。
生起一堆篝火,拔出插在短靴上随身携带的匕首,我在一块比较平坦的硬石上来回磨,映着月光,额头上掉落下我的一滴汗珠。
过了半晌,我发现一双深邃的眼睛幽幽地望着我,我一侧头,发现红狐狸正用一双狭长魅惑地眼睛来回扫视着我,我幽幽地看了它一眼,红狐狸歪了歪头看我,我一笑,“你这畜生还真有灵性。”
红狐狸眨了眨眼,轻巧地蹦达到我身边,两只耳朵猛地一抖,身后的大尾巴轻柔地缠住我的手腕,我和蔼地摸了摸它的毛,笑眯眯地说,“小畜生,咱俩商量个事呗?”
红狐狸望着我,耳朵抖了抖。
我磨着刀,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我帮你渡了劫,算是你的恩人吧,你就说说吧,你是几百年的妖狐了?我现在正饿着呢,给我一条尾巴当晚餐呗?”
红狐狸弯起狭长的狐狸眼,仿佛是在笑,它逗弄似的伸出尾巴在我面前,我看了笑容一下子垮了,看它这样,才一尾,是刚刚修成妖的幼狐啊,我咬咬牙,问,“可以吗?”
红狐狸仍旧笑眯眯地望着我,丝毫不怕的样子,尾巴在我的脸上扫来扫去的,我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不再犹豫,一把按住它的尾巴,就在落下刀的一刹那,突然狂风作,吹起树叶和尘土,噼里啪啦地全往我脸上糊,我吐出满嘴的树叶皮子,再一看,身边的红狐狸早就不见了,张望一看,只见那条狗一样大的红狐狸站在不远处的山丘上眼泪汪汪地望着我。
耳朵动了动,幽怨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跑了。
我朝它喊:“是你让我砍的,怎么反悔了,真不厚道。”
晚餐跑了之后,我的胃开始收缩,不时发出几声哀鸣,早知道,就不该指望那头畜生报什么恩的,我觉得我简直太天真了。
约莫天蒙蒙亮了,我呻吟着起来,就看见有人挡住了那清冷薄弱的阳光,我一个鲤鱼打滚,翻了起来,是个中年大汉,他看着我身上的喜服,问,“是不是姑爷?”
原来是林家家仆来抓我了。
“你这不都看出来了么,我说不是,不也得随你回去见咱老丈人么。”
中年大汉愣了,“咱老丈人?”说着,双手胸,脸色大变,骇然道:“你想干什么?”
我说,抱歉抱歉,兄弟,我口误。
“我说,你不都看出来了么,我说不是,不也得随你回去你老丈人么。”
中年大汉又一愣,“你见俺老丈人干什么?”
我一拍自己嘴巴,“抱歉抱歉,兄弟,我又口误。”
中年大汉喝道:“废话少说,是男人的,随俺回去见咱老丈人……”
“……”
中年大汉见我不动,抽出了明晃晃的刀子,“你不走也行,咱手底下见真章吧!”说完,亮出招子来,我又是下意识地想展开扇子,手里却空空的,结果一愣,这一愣神,险些被刀子劈到,闪过那雪亮的大刀,我绕过树,一味地躲闪,中年大汉逮我颇有些吃力,我单脚点在了他的刀面上,大汉浑身一震,脚跟站稳,勉强抗住,回身又是一记回马刀,这一刀可划破了我的手臂,嘶……我倒吸一口气,捂着胳膊,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上,他身体一震,我俩各退了三步。
中年大汉面色铁青,死死地盯着我,“……”
“……”我冷冷地看着他。
他还是没说话,“……”
我嘴角微动,心道,难道他还要打?
“……”
手臂辣地疼,我刚摆出要打架的架势,他忽地谄媚的笑,“有话好好说,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姑爷,别这么顽固嘛,俺们小姐可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想必你连盖头都没掀就出来了吧?你要是看了小姐的脸,估计,就不愿意往外跑了!”
我没说话。
“姑爷啊……”
我一摆手,“得,你就废话了,帮我给你家小姐带个话就成,她会明白的,俯耳过来。”
中年大汉一听,笑脸苦了起来,乖乖俯耳过来,我轻轻在他耳说了一句话,中年大汉一听,脸色骇然,犹疑不定地瞪着我,我闭着眼点了点头,中年大汉思忖片刻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他走了,我一下子坐在了地上,看着血流不止的伤口,懊恼不已。
让我意外的是,那只红狐狸又不怕死地回来了,嘴里还叼着一只色彩鲜艳的大型野鸡,它呜呜地叫了两声,将鸡丢在了我的面前,我大惊,指着那只色彩斑斓的大野鸡,颤抖着开口,“你居然打了一只成年鸡精回来?!天呐,你真的只有四百年的道行吗?”
红狐狸抖了抖耳朵,尾巴扫了扫我的胳膊,胳膊上的刀口慢慢消失了,完好如初,仿佛是长出了一层新皮,如果不是衣服的豁口上还有些血迹,我几乎都要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不过,没工夫再管这只不说话的狐狸精究竟是几百年的妖狐,拾了些柴火架成烤架,我火急火燎地拔完鸡毛,才发现,原来火还没生上,我又看向红狐狸,用一种商量地口吻,说:“兄弟,借个火呗?”
魅惑地狐狸眼一白我,艳红的尾巴轻轻一扫,柴火顿时燃烧起来。
整整一个上午,我和一只狐狸精在篝火边,围堆吃着一只肥得流油的烤鸡。
然后,美美地睡上一下午,我做了个梦,梦见有个滚烫滚烫的火炉烙在我的肚皮上,让我感觉像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哪知一醒来,发现那只不要脸的狐狸精竟然趴在我的肚子上,睡得很香,毛茸茸的脑袋糊着我的肚子,我感觉到肚子那块潮呼呼的,赶走狐狸精,掀开一看,差点给我捂出痱子来,我出的汗把衣服都湿透了。
红狐狸看都不看我,翻了个身,仰着肚皮,猩红的舌头着爪子上的红毛,得很仔细,不时还拿爪子洗脸,看我一直在看它,才慢悠悠地起来。
自从逃婚到现在,已经过了五天了,我漫无目的地坐在一家小茶馆里,喝着茶,茶水续了五六次,全茶馆的店小二直朝我瞪眼,我才听到了我想听的消息。
其实,这几天,我一直都在山里躲着来着,不光是躲林家人,更是躲我那手段狠毒的姐姐,本来在山里呆得挺好的,有狐狸天天给你打鸡吃,基本上就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再吃的日子,这日子过的也挺惬意的,可谁知,一天前,山麓下,路过俩樵夫,讨论着瘟鸡传到咱们小镇上来的事,让我当下就想剁了那狐狸精的尾巴。
听说,五天前,林家小姐一病不起,许多名医皆束手无策,而我传成了一个现实版的负心汉。
说这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那是自欺欺人,再三思虑而下,我决定夜探林家大院。
自己琢磨的做了一根叫做‘攀龙爪’的绳索,那玩意对飞檐走壁特有用,听说,大多有技术含量的小偷都是靠这玩意才成功一大半的,费了不少的劲,才气喘吁吁地爬墙进来,我看了一眼‘攀龙爪’,有个想法,我决定等这件事情过去后,就写一本书,书名都想好了,就叫《飞贼是怎样炼成的》,恩,一定能畅销!
小姐的闺房外一个人也没有,但是我也不敢从大门进,悄悄打开窗户,小心翼翼地翻了进去,那一刻,我觉得,我真的挺像采花贼的!
林家小姐躺在床上,床上放着轻纱帐子,看不清里面人的情形,我刚想掀开帘子,身后突然出现的凉意,让我忍不住打个寒战。
“就知道,你一定会出现。”
我没动,只是说,“你又何必用这种办法逼我出来?恩?袁公子。”
身后的人一怔,随即笑,“韵啊,你真是聪明。”
我回过头去,见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男子双脚悬浮着立在房间中,神色颇怡然自得。
“你把林家小姐怎么了?”我问。
袁公子淡淡一笑,“没怎么,只是她的魂魄捏在我的手心里,是生是死,全是你一句话。”
“哦?是么?那我要她生。”
“没问题,只要……”他顿了顿,柔柔地笑,“你把火云灵狐交给我,她的命,你带走。”
“什么火云灵狐,我没见过。”我挠了挠耳朵。
“申家的传人,又怎会连火云灵狐都认不出,你这谎话,也太明显了。”
“……好吧,那如果我不交呢?”
“那么,林家小姐死。”
我笑,“那如果我先杀了你这么一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呢?”
袁公子轻一笑,“韵,没用的,林家小姐魂儿早已和我的魂魄绑在了一起,我昌,她生,我死,她亡。”
我犹豫了。
“林家小姐那么爱你,你的薄情,让她颜面丢尽,你无情的话,让她一病不起,现在,你还要为了一只灵狐,将她害死,韵,你这么做,实在有些残忍。”
我更犹豫了。
“那只是一只刚刚百年的小狐狸,你确定,它可以帮你增加千年的道行么?”
袁公子笑得更嘲讽了,“刚刚百年?狐狸最会骗人了,连你的眼睛都被它蒙蔽了,一千六百年的三尾妖狐,若服用它的内丹,又岂是增加区区几百年的道行?怎样,换是不换?”
我捏紧了拳头,瞥了一眼正在沉睡的无辜的林小姐。
突然,我双手结出法阵,冷声道:“三尾妖狐,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捉得住它!倒不如先制住你这厉鬼!”
袁公子飞身后退,如一道影子,凌空打出一记闪雷,电光乍起,我掏出十三道灵符,排成天罡北斗阵式,贴上他的闪雷,一股刚猛的气入体,我的后背重重地磕在了墙壁上,顿时气血翻腾。
袁公子从上空落了下来,轻轻地站在了地上,脸色苍白地看着我。
“你又何必这么固执?”
“想得道升天,这本无错,想利用灵狐内丹升天,也没错,但你其心可恶,竟利用无辜凡人的生命,达到自己升仙的目的,其心,才可诛!”我晃悠着站起来,“我虽不算一个好人,也不会枉害人命,可是要遭天谴的。”
袁公子定定地看着我,许久才开口道:“我只是想变成人……”话音未落,正在这时,我的耳边擦过一道银光,直射向袁公子,我愣愣地看着那道光直插入袁公子的心口,伴随着他凄厉的惨叫声。
“韵……”我猛然回头,见到姐姐那陌生又熟悉的双眼,陌生是因她的双目是绿色的,这让我后退了一步,姐姐走上前来,看着面容扭曲的袁公子,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感情,冷冷一嗤,“魔物!”
袁公子说不出话,只是心痛地看着姐姐,身体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我心一凉,“姐姐?!袁公子的魂魄与林小姐连在了一起……”
姐姐冷笑,绿眸幽幽,“那有什么,能封印住此种厉鬼,区区一条人命又算什么?”
“这是什么……”
“封魂钉。”
我感觉到床上的林小姐气息渐弱,又看着即将要慢慢消失的袁公子,心下缓缓泛起一阵凉意来。
姐深绿色的眸冷冷地看着袁公子,“厉鬼害人,当诛,当灭。”
袁公子缓缓伸出手,想要触摸姐姐的脸,姐姐眉宇一凛,手心打出一道光来,砍在了袁公子的手上,他的脸扭曲了起来,最后全部融合在了封魂钉中,铛的一声,封魂钉掉在了地上,滚落在了我的脚边。
我感觉胸口好似火烧一般的疼痛,姐姐的绿眸闪烁着寒光,她向我走来,我喉头一甜,吐出一小口血来,姐姐蹲了下来,轻轻着我的脸,又慢慢滑到了我的脖子上,绿色的瞳孔泛着细微的涟漪,“韵……”
我缓缓抬起头,眼睛锁着她的绿眸,右手轻探向右腿上,轻轻拔出插在靴子上的匕首,我笑,“林小姐死了,袁公子也死了,我也快死了,那姐姐你呢?陪我好不好?”
姐姐眼中一闪,“韵……”
我不在迟疑,将匕首送入她的小腹中,轻轻一转,姐姐的瞳孔有那么瞬间收缩起来,从绿色慢慢变回了黑色,但也没了光彩,死灰一片的黯淡,她紧紧地掐着我的胳膊,最终,无力地松开垂了下去,身体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看到姐姐含笑着死去,我猛地吐出一口血,躺在了她的身边……
3、恐怖故事 蚊子
天色越来越凉了,虽然海南没有北国那样的寒意,但气温的下降,人还是有比较明显的感觉的。可是让人恼的是,海南的蚊子却没有这样的感觉,仍然如夏天一天的嗡嗡嗡。更可恼的是,这种噪音多集中在夜晚,我又不太喜欢被帐封闭的那种感觉。于是,我的睡眠质量出现了问题,白天上班也无精打采的。
这天仍然是**无眠,揉着惺忪的睡眼,挂着昏沉的脑袋,和平常一样,还是要去公司上班。一进公司,发现大家都在围在一起小声的讨论着什么,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是非纠缠的人,像这种场面也见过很多次。于是,我和往常一样,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刚一坐下来,似乎他们也都讨论完了,各自都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过了一会,小易凑了过来,小声的问我:“你听说了吗?出大事了!”
“是吗?”我只是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句,毕竟早已经习惯了小易这种夸张的说话方式了。
“我跟你说,你别不当回事!是真的出了大事了!”
似乎对我的反应不太满意,小易有点冒汗,但见我仍然没么理他,无趣之下,他也只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没过多久,我看到电脑上qq在闪,点开一看,又是小易这小子发的,“大事不好了,前几天有人在家里自杀了!”我知道小易虽然平时喜欢开玩笑,说话方式也比较夸张,但深知他是从来不会开这种玩笑的。
想想今天也不是四月一号,便在qq上回他,“什么大事,说来听听!”
“就知道你会对这件事感兴趣的,说来话长,中午吃饭时再跟你说!”
nnd,现在倒是他开始卖关子了,不过想想也是,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呢,有什么事情还是等下再说吧!
终于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我和小易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什么事,说吧!”
“恩,是这样的:前几天,那个以前被公司裁减的老黄在自己家里服毒自杀了……”
“等等,怎么前几天自杀的消息,到今天你们才开始讨论呢?”我打断他的话问到。
“是很奇怪,不过这消息也是今天才公开出来,诺,我这里有份今天的报纸,你看!”
我接过报纸,大致浏览了一下,果然是今天才发布的新闻。“有小道消息说,是公司和警方在事发时,刻意隐瞒了消息,毕竟是公司以前的职工,怕对公司的形象造成不好的影响。但没有不透风的墙啊,过了几天,还是被人给捅了出来呢!”小易说的这些话,不由让我想起之前发生在公司里的一件事。
上个月,公司组织员工们去南丽湖参加一次活动,也就是晚上大家一起吃个烧烤,第二天白天再弄个户外拓展的活动,可能也是公司的老总发慈悲吧,辛苦了很久的员工们全部都报了名。南丽湖的风光也的确迷人,一天一晚的活动貌似很完美的结束了。但其间,还是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
负责安排这次活动是老黄,他是个东北汉子,他在公司从20几岁一直做到40几岁,可由于本身做事一般,在领导中也没什么关系,因此,这20多年一直都是做着小职员的工作。可能是眼见和他一起入行,甚至资历还不如他的同事们都慢慢成为了自己的上司;也可能是由于一直没有成家的压力,老黄越来越渴望升职,他努力地把握着一切讨好上司的机会,希望能够如愿。可讽刺的是,他这样做,不但依旧没有升职的消息,反而使他在周围人眼中成了一个哗众取宠的人,原本就不怎么样的人缘,进一步被恶化了。以至于,有一次几个刚进公司的年轻人,放出话来说,经常看到老黄在加夜班的时候跑到楼下树丛中撒尿,还直接他起了个外号叫“老黄狗”,一时弄的公司里人人看到老黄,都要指指点点一翻。老黄似乎也很羞愧,开始躲着大家。
然而这次的南丽湖之行,出人意料的是,居然是由老黄负责联系的。他说他表弟的干妈的三大爷的隔壁住着个“腾飞旅行社”的经理,和他有点交情,可以帮我们组织这次活动,并且收取的费用可以便宜点。由于“腾飞旅行社”在我们这里口碑非常好,商讨的价格也确实比较实惠,于是,双方立马达成共识,签订了合作合同。老黄这次办的不错,主管难得夸了他两句,他也十分高兴,似乎看到升职在望了。也许是老天存心要跟老黄过不去吧,本来原定与第二天早上八点钟开始的户外拓展活动,由于主管们不参加,于是老总的秘书徐静便强烈要求将集合时间从八点推延至九点,原因是台湾主管们起不了那么早!这一下就给老黄出了道大题了,因为八点集合的消息已经通知出去了,再说,如果真的推延到九点的话,户外拓展活动的时间又不够了,那大家肯定玩的不尽兴。面对如此麻烦,出乎大家意料的是,老黄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顺着领导走,而是坚持要在八点集合,准时开展拓展活动。没想到老黄居然如此不买自己的账,也许更加上台湾主管们那边不好交代,徐静恼羞成怒,跟老黄大吵了一架。据有目击者称,徐静当时愤然将吃烧烤的叉子用力摔在地上,随后拂袖而去。
虽然这不是什么大事,但看似圆满的南丽湖之行结束后,老黄并没有如愿以偿的得到升职的机会,反而因为一次意外失误而被公司裁员,成了广大下岗职工中的一员。如此变化之快,也让许多公司同事唏嘘不已。于是,又有消息传出,说是因为老黄让徐静难堪,回到公司后,徐静便使出浑身解数在老总面前尽数老黄的坏处,加上平时老黄的表现也的确乏善可陈,终于在这次的意外失误后丢掉了饭碗。这则消息在外人眼中,看似不实,可由于徐静趋炎附势,媚上欺下的为人不只一次的让大家嫌恶,此消息一经传出,便立刻产生了共鸣,大家都像亲眼见到了一样对此深信不疑。于是,在老黄离开公司后,徐静便接替了老黄,成为了新的受众指指点点的对象。
“话说回来,这个徐静好象也请假两天没来上班了。”小易的这句话将我的思绪又带回到了现实中。
“也可能是由于精神压力太大了,毕竟大家都不太喜欢她,老黄走了以后,这种突兀的氛围更明显了……”
“那个女人她活该!总是喜欢在老总面前卖乖,老喜欢打人的小报告,有这样的下场也是自找的!”小易还是个小年青,稍微一激动,热血就开始往外涌了。
我忙打住他的话:“好了,别激动了,虽然大家都鄙视她,可她也照样拿大钱,照样过着很光彩的生活啊!”
“光彩个屁呢!我看她也不可能一辈子都能这样下去,迟早有倒霉的时候!”果然还是没办法劝住小易啊,于是,我买了单,拉着他走出了餐厅。
一下午继续卖力的工作,白天一转眼便过去了。下班回到家,接到s的电话:“在报纸上看到你们公司有人自杀了,你知道具体的情况吗?”
“服了你了,消息还真是灵通,情况我也知道一点,等周末去你那里说。”
“恩,好的,这几天你也注意好休息,出了这种事,难免不让人有压力。”
“放心吧,我会养好精神跟你继续聊通的!”一阵寒暄后,挂了电话,不觉笑道:“s还真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要是和他不熟的人,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平常看上去总显得有几分冷傲的人,居然会叫人好好休息!”这天晚上,仍然的失眠。
第二天,来到办公室时,只见小易朝我冲过来,满脸的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怎么了?中500万了吗?没等他开口,我便先说道。
“呵呵,500万倒没中,不过,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徐静辞职了!”
“什么?她不是挺受老总欣赏的吗?怎么好好的,突然辞职了?”
一看到我满脸的问号,小易的嘴角划过了一丝得意,好在他没卖关子,“我就说过,她要倒霉的吧!这不是就来了嘛,四天没上班了,听说今天早上给老总打了通电话,说是压力太大,辞职不干了。”
“是吗?是吗?老总怎么说啊?”小易的话刚说完,隔壁的菁姐便凑了过来。眼看又一场议论即将开始,我躲开他们,独自走向自己的座位。
一上午的思绪久久难以平静,实在想不通,徐静怎么会突然就辞职掉了呢?说压力太大,可大家对她的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也不是不知道这些,可以前她根本丝毫就没有受到周围人的影响,仍然坚持着自己一贯的做法,职位也由原来的部门主管秘书直接升到了公司老总的秘书。如此前景,实在难以理解她突然辞职的理由。不过想想,也许是因为这次老黄的自杀吧!“滴滴滴……”qq上的讯息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一看是个陌生人发的,没什么兴趣,变没理它。
过了几秒种,又发了条过来,我一看,上面写着:“我是徐静,有些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说一下。”
我愣了一下,回了条过去:“什么事情?”
“这样吧,网上可能讲不清楚,下午下班后,六点半,我在阿飞西餐厅等你。”
我实在想不出我和她有什么如此重要的事情要当面讲,但看来不去是不行的了,我便顺手回了个“ok”。
一天又在茫茫的工作中过去了,出公司叫了辆计程车朝阿飞西餐厅开去。到了后,看了下表,差不多到点了,便付了车费向餐厅走去,一进餐厅,发现徐静已经先到了,她伸手示意我过去。令我有些奇怪的是,她并没急着向我说明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而是让我先叫东西吃。我随便点了两样,发现对面坐的她并有怎么和平常不同,只是精神看起来不是太好,仔细看下,似乎还有被化妆遮掩住的黑眼圈。其实她长的并不算漂亮,不过在我们公司,僧多粥少,再加上她很懂得迎合上司,做事也比较灵光,于是才迅速被老总所赏识,一下子成了老总的秘书。她跟我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真是难以想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
经过了短暂的尴尬后,徐静开了口,“y先生,很抱歉这么唐突的叫你出来,我知道在公司里,你们大家对我有看法,但现在这件事,我实在没办法了。虽然平常我们很少接触,不过我知道y先生你是一个不愿牵扯是非的人,但这件事情,我想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大段话的确让我有些猝不及防,虽然我平时的确也比较反感她那种媚上欺下的做法,不过也并不像小易他们那样对她有着非常之深的抵触情绪,毕竟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生存方式。稍微犹豫了下后,我说:“有什么事情,徐小姐还是说吧,如果我能帮的上的话,我会尽力而为的。”
“我把工作辞掉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我点了点头,她继续说道:“也许很多人都在奇怪我辞掉工作的愿意吧!说实话,我以前也不曾想过有一天会辞掉这份如鱼得水的作,可是,事情发展到现在,只有辞职也许才有挽救的机会了!y先生,老黄自杀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
“恩,我听说了,不过,我有些疑问的是,为什么前几天自杀的消息,直到今天才被报道出来?”
“这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因为公司可以封锁了消息;二是由于这个事情其中还有一个未知的地方!”
“哦,什么未知的地方?”不得不承认,我的好奇心已经被调动起来了。
“y先生,你先看看这个。”
只见徐静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了过来。我接过来一看,原来是老黄尸体的现场照片,只见老黄的尸体放在地上,乍看上去,和平时的睡姿没什么区别。尸体的胸口处好象有个血红色的字,尸体边上放着一个碗,里面装着许多像小虫子一类的东西。虽说一眼认出了老黄,但仔细看,发现照片上的尸体明显要比老黄本人瘦了一大圈。看见我疑惑的表情后,徐静又拿了张照片递给我,这次是尸体胸口的照片,只见老黄尸体胸口的心脏上方赫然呈现着一个由伤疤组成的“或”字!
“y先生,想必你也觉得这两张照片不寻常了吧?这两张照片是被警察列为机密的,我也是通过在刑侦科一个朋友的关系,才好不容易弄到这两张照片的。所以,被报道出来的消息是没有提到这个内容的。”
“那就是说警方现在也无法解释这两张照片的含义了?”
“的确和你的猜测一样,但警方只是将这些总结为死者自杀前的非常规**,担心被媒体曝光后,会为本案带来不利的舆论才将照片封锁起来。y先生,你是怎么看待这两张照片的呢?”
“这两张照片诡异的地方的确很多,一、报纸上说,老黄是服毒杀的,可是他的尸体却十分正常的躺在地上,如果是服毒的话,想必死前应该会因剧痛而产生挣扎甚至抽搐,那尸体是绝对不会如此平平的躺着的。如果是服用安眠药的话,那老黄更应该死在床上,而不是地上;二、很明显老黄的尸体看起来要比他本人瘦很多,两三天之内瘦的如此之快,实在是让人费解;三、尸体旁边装着虫子的碗以及胸口的“或”字伤疤更是令人无法解释。”
“y先生,你的分析很对,根据警方的调查结果,那个“或”字伤疤的确是老黄自己留下的。而报纸上说的服毒自杀,也仅仅是报社记者的一面之词,警方到现在还没确定死亡的原因。其实怪事并不是只有这些而已,我之所以找y先生帮忙,主要是我的身边陆续出现了麻烦事。从昨天开始,现在我开始整夜的失眠,原因是一关灯便会听到许多蚊子在耳边嗡嗡嗡的吵,可是一开灯什么也看不到,用了蚊帐、蚊香、风油精等所有的驱蚊方法也无济于事。蚊子的声音整晚的困扰着我,不管有多困,却始终无法睡着。就这样,每个夜晚对我来说,实在是种漫长的折磨,而且这种情况似乎一天天正在加剧,好象每一天都比前一天听到的蚊子声要多,我实在是快受不了,睡不了觉,白天也就不可能有精神工作,而我不又愿让那些讨厌我的员工们看我在工作上出丑,于是我就辞职了。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两件奇怪的事情一定有所联系,我知道y先生平时对这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很感兴趣,也读过你在qq空间上写的文章,毕竟碰到这种平常人根本都不会相信的事情,也许只有你能够帮助我了!”
听到这里,我不禁惊讶到:“你是说,老黄是失血死掉的?更准确的说,他也并不是自杀,而是自己失手丢了命?”
“恩,老黄的以及为什么他死时会变的那么瘦想必原因都是在这里。当时,我也十分好奇的向那个老人询问血蚊蛊为什么会如此危险,却只列在了初级蛊术里。老人回答说,由于血蚊蛊所献祭的是下蛊者自身的鲜血,一旦仇恨越深,需要献祭的鲜血自然会越多;献祭了越多的鲜血,下蛊者可能会失血死亡,这时血蚊蛊的威力将剧增,不禁会使中蛊者非死即疯,同时也可能波及到周围的人。我们这里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血蚊蛊只是我们用来捉弄人的小把戏,但你们外人使用起来就要小心了!”
“没想到事实居然是这样,那老黄既然死了,血蚊蛊的威力自然也不同于往常了?于是徐静才疯掉,跟着连累到了公司里的人?”
“恩,应该是这样,老黄下蛊的对象应该是徐静,估计老黄还不太了解也没法熟练使用血蚊蛊,于是,徐静失眠的现象直到老死后几天才出现。但仇恨太深,结果老黄不光自己丢了性命,跟着公司的人也受到了牵连。”
就在此时,s像想到什么一样,突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糟糕!我真是太疏忽了,只顾跟你去探讨血蚊蛊去了,y!快!赶紧跟我去找与老黄有关的东西!”
“与老黄有关的东西?”
“对,当年老人也同我讲到,通常血蚊蛊的效力是持续三天,但升级后的血蚊蛊一旦过了三天还没有破除的话,那情况将十分危险,不光中蛊者在三天后也依然无法复原,有可能所有受到波及的人都会与中蛊者的下场一样!”
我一惊,想想现在已经是徐静中蛊后的第三天了,如果不破除掉血蚊蛊的话,我和小易他们到了明天就可能都和徐静一样了!“可老黄的家已经被警方封锁了,我们去哪找与老黄有关的东西?”
s略为沉思一下,问到:“照片!你们上次去南丽湖有照过合影没有?”
对了,上次去南丽湖,公司全体员工照了张合影,后来发给大家人手一张呢!总算找到了救命稻草!我和s急忙冲向我家,很快便找到了那张合影的照片。
“接下来怎么办?”
“别急,有了这个就好说了,现在我们赶紧坐车去市郊。”
“市郊?”【星火作文网 www.easyzw.com】
“对!我记得只有市郊一个农村里,才有能够清澈见底的小河。”不容分说,我们急忙叫了辆计程车去公交车站。
坐在公车上的几小时简直向过了几年一样难熬,终于到了那个村子了。此时,太阳已经下山了,我和s不敢怠慢,这种感觉就像《木乃伊归来》里面主人公抱着自己遭受诅咒的儿子同太阳光赛跑一样。
问了几个村民,总算找到了那条河,s说:“y,赶紧在岸边找块青色的石头,我现在挖开河底把照片埋进去。”
现在经顾不上去问s为什么要这么做了,我们之间早已形成了这种默契,只用相信他,按照他说的去做,毕竟s是我值得信赖的伙伴,即使是用我自己的生命去冒险,我也相信我的伙伴!不久,我便找到了s所说的青色石头,按照他所说,我把石头压在了埋照片的地方,s又抓了两把青色的水草放在石头下面一并压着。
“好了,总算赶在12点前把这些都弄完了,只要确保这块石头在天亮之前一直压着,血蚊蛊就可以顺利破除了。”说完这些,s一副如释重负的感觉,看着他这样,我也总算能够安心了。
和s一起坐在河边,我不禁感叹道:“真没想到,一个初级的蛊术居然闹出这么大的事件来……”
s苦笑了一下,并随手抽出我口袋里装的老黄尸体现场的照片,说道:“虽然是初级的蛊术,一旦包含了太多的仇恨在内,所有看似没有危的东西,也会变的如同恶魔一样。其实血蚊蛊,碗里装着蚊子,也就是‘蚊虫’和‘器皿’,合起来便是个‘蛊’字;下蛊者在自己胸前心脏处刻上‘或’字,也就是‘或’和‘心’,合起来便是个‘惑’字。蛊惑,蛊惑人心才是蛊术最让人害怕的地方啊!之所以到这里来找条清澈的小河,并用青石块和青水草压住老黄的照片,这也是当年老人告诉我的,要驱除蛊惑人心的东西,‘清者自清’无疑是最好的,同时也是唯一的办法。”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难怪那本书上会说要是能做到心如止水,不去理会蚊子的话,血蚊蛊的效果也会慢慢退散了!真的是清者自清啊!”
“恩,这也许正是你其中有一晚上能睡着而没有一直持续失眠的原因吧!”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真是让我感慨万千啊!
随后,s问到:“对了,你道世界上最能蛊惑人心的是什么吗?”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我还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毕竟刚经历过一场生死考验,脑袋不是一下能转过来的。不过,s似乎也并没有在等待我的答案,他紧接着说道:“是流言蜚语,就如同这血蚊蛊的蚊子一样,足够使人失眠甚至疯掉、死掉了。”我点点头,想想,其实老黄、徐静莫不都是流言蜚语的受害者。
4、恐怖的冒险故事
恐怖的冒险故事
一个静谧的晚上,世界终结者出现了,把所有的人都变成幽灵和僵尸。
第二天我发现所有人都不见了,街上乱糟糟的,冷清极了。一阵风吹过,一张报纸被刮过来,上面写着死人复活的新闻。这时候,我遇上了我的好朋友曾彦杰和邓家俊,我就问曾彦杰是否知道做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惊恐不定地回答说:“昨晚超恐怖,所有的人都被终结者变成了生化幽灵了,我想现在只有我们幸存下来。”我还是有点不相信,自言自语地说:“终结者?看来终结者的故事是真的。”
说着说着,天色突然暗了下来,周围出现了很多僵尸,目光呆滞地向我们走过来。
我们被僵尸们包围了,无处可逃。我慢慢地向后退,无意中踩到了一层沙纸,我挖穿沙纸,找到了一些武器,我们临危不乱,拿起这些武器冲锋陷阵,杀出一条血路。将士们长牙五爪地倒下地,我们趁机逃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衣服都溅满了血。
第二天,天还是黑沉沉的,就像被困在一条隧道一样,一双目露凶光的眼睛若隐若现。
这时候,生化幽灵从黑暗里走出来,一双邪恶的眼睛等着我们,还挥舞着一双反光的爪子。
我们拿起枪,双眉紧皱,一阵扫射。
只听见劈里啪啦的枪声响个不停,又过了好久,枪火声终于停了下来,生化幽灵也被我们击退了。
我们拿着枪,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突然一道闪电划空而过。
终结者出现了,我们拼命开枪,可它毫发无损。我们扯来电线,一通电,它就被电死了。
我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了,谁知又一只生化幽灵在我身后张牙舞爪……
啊!
我大叫了一声,一下子醒过来了。
唉,好险是一场梦。【星火作文网 www.easyzw.com】
本文作者简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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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姓名 | 赵入芸 | 作者年龄 | 13岁零3个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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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读学校 | 灌南中学 | 在读班级 | 初一8班 |
性格特点 | 善变 | 家庭成员 | 爸爸、妈妈 |
平时爱好 | 做糕点 | 平均成绩 | 100分 |
指导老师 | 汪毅夫 | 老师职务 | 副班主任 |
5、恐怖故事 心事
小王是西区三环路边某楼盘的保安,每天做的事情无非是站岗、值班、巡逻。
下班以后,大部分的保安都会聚在一起喝酒、打牌、吃烧烤,但是年轻的小王却不太喜欢参与他们的这类活动。因为他长了张娃娃脸,其他的保安都拿他当小屁孩看待,经常毫无顾忌地当着他的面,拿他是否还是个雏儿这件事来打赌。
小王确实还没有交过女朋友,但这并不等于说他就没有自己心仪的女孩子。
他早注意到了那个在自己租屋对面的女孩,那是一个二十来岁的漂亮女孩,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从未鼓起过勇气与之搭讪。
尽管这一带的漂亮女孩大都是做那种生意的,那个女孩好像也不例外,但是小王却觉得那女孩身上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忧郁气质,使得她看上去完全不同于其他流莺。
私下里,小王曾多次幻想自己能和女孩一起约会,哪怕只是和她静静地坐在公园长椅上看湖畔垂垂柳依依,小王也觉得是一种奢侈与荣幸。至于花钱去找那个女孩陪自己之类的想法,他即便偶尔想到,也会立刻给自己两个嘴巴,觉得自己亵渎了女孩。
潜意识里,他一直没有真的把那个女孩看作出来卖的。
如果他有足够的勇气,或许已经主动和女孩搭讪,开始正式追求她了。
可他却只是安于现状,每天下班后立刻回家打开窗户,从飘动的窗帘背后窥视对面的女孩。
女孩总是专注地对着电脑,偶尔起来倒水、吃点儿东西,直到出门的时候才会关掉电脑。
可是有一天,他在自己所在小区上早班时,却惊喜地发现,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孩竟然也到小区来了,难道她早已察觉到自己对她的好感,所以……
小王不敢想下去,却又忍不住要想。他看着女孩走近自己,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早啊!来看房子?”
女孩明显有些惊讶,却还是点点头,朝他微笑了一下。
接着,女孩走进了楼盘的某个单元门洞里。
看着对方苗条的背影消失后,小王十分沮丧地在心里责备自己自作多情外加白痴大傻蛋。人家怎么会在意他?那个女孩很明显从来也不曾注意到有自己这号人物。她根本不可能留意到小王对她的暗恋。
令小王悬心的是,女孩走进小区以后,就好像再也没有出来过,不,或许已经出来了,正好就是在他憋不住上厕所的时候离开了小区。小王不禁埋怨自己“懒牛懒马屎尿多”。
整整一天,小王都魂不守舍。一下班,他就冲回了家里,却没有看到女孩的身影。
这一夜,他都没有睡好。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小王都在重复着相同的失眠,可是他尽管心里牵挂,却仍然不敢有任何行动,他甚至连走到对面去打听一下女孩为什么没有回家的勇气也没有。
他害怕自己暗恋女孩的事情被人知道,害怕别人可能会对自己爆发的嘲笑。
三个月以后,小王所在的工作小区内发生了件轰动的杀人案。
这件杀人案对其他人来说,引起轰动的原因仅仅是凶犯将尸肉带给母亲做人肉粽子,但对小王来说,却是因为他悄悄暗恋了许久的女孩,正是此案的受害人,也是在这样的时刻,他才得知了女孩的名字:柳絮。
在小王无数次的幻想中,他和女孩相处的情景总与垂柳有关,这是他最喜欢的一种植物。没想到,女孩的名字竟也和柳树有关。
这个女孩,真的是他梦想中的女孩,但,因为他的怯弱,她真的永远成了自己的一个梦,再也没有实现的可能。
事后很久,小王都在想,如果自己当初勇敢地追求女孩,和女孩在一起了,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下场了。
因为女孩的死,小王整个人都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虽然他每天都还是按时上下班,但却不再对自己的生活有任何期待了。
直到有一天,他注意到另一个人,那是一个老头儿,他每天早上都在小王到小区工作的这段路程中的一个站台上车,然后赶十几站路以后才又下车。由于老头儿穿着运动服,所以一眼即知对方是在晨练。
老头儿曾经来过小区,当时他还穿着警服,就案件询问过小王几句话。小王说了那个女孩的情况后,老头儿不以为意地说道:“这么说来,那个女的本身也有问题。这种女人……”言下之意似乎很不齿柳絮所做的职业,这也是正常人的反应,但小王却有点儿反感对方在柳絮惨死后仍然毫无同情心的表现。
所以,每次看到老头儿上车,小王都会暗自瞪他几眼。
可惜的是,如同柳絮没有发现小王对她的好感一样,老头儿也没有发现小王对他的恶意。【星火作文网 www.easyzw.com】
这一天,小王再次看到老头儿挤上了公交,不过今天老头儿的运气不太好,坐在红座椅上的人要么和他一样是老人,要么就是怀孕的孕妇,所以一直也没有人给他让座。他只好慢慢地朝后排蹭了过来,最后竟然站在了小王的身边。
看着老头儿头发花白还紧抓着吊环、在公交车上摇摇晃晃的样子,小王的心里竟又泛起了一丝怜悯。一时间,他有些想给老头儿让座,但仍然没有任何行动,只是愣愣地看着老头儿,游移不定。
突然,老头儿面色大变,猛地松开抓着的吊环,跌跌撞撞地朝车门跑去。就在此时,公交车一个急刹车,老头儿一下子摔到公车的地板上。
然后车厢里很沉闷地响了一声,像是某种东西被突然折断。
紧接着,人群四散开来,小王看到摔在地上的老头儿,只看了一眼,他就明白,老头儿跌断了脖子,已经死了。
小王不禁想,如果刚才自己把座位让给他坐,或许对方就不会跌死了。
这天晚上下班后,小王再次拖着疲惫的身躯上了公交。
今晚赶车的人似乎不是很多,车上的乘客三三两两下车后,就只剩下司机和小王两人了。
经过白天出事时的那站路时,小王刻意看了看站牌处,那里只有一个老头儿在等车。
公交车停了下来,老头儿动作缓慢地上了车。
小王感到有些不耐烦。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感到有些奇怪,就在这站路之后,几乎每一站路的站牌前都站着一个等车的老头儿,每次车一到站,等车的老头儿就动作缓慢地爬上公车。
由于这趟公车是自西向东穿城而过的线路,中间有好几十个站牌,结果,在车子快要行驶到目的地前两站时,整个公车上已经挤满了各种各样的老头儿了。
小王开始吃不消了,额头冒出阵阵冷汗。这么晚了,怎么还有这么多老头儿挤公交?
他站了起来,打算在下一站处就提前下车。
一个老头儿立刻就抢占了小王的座位,同时嘟哝道:“该早点儿让我坐嘛。”
他的话让小王头也不回地迅速走到车后门处。
要是那个站牌处也站着个等车的老头儿怎么办?小王猛然想到,抬起头来,远远的只见那处站牌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
小王才放下心来,可是很快,他的心又悬了起来,因为公车到站后,却从站牌前呼啸而过,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小王生气地看向司机,顿时就怔住了。
原来今晚开车的,竟也是一个老头儿。
“不就是没有给你让座吗?至于这么阴魂不散吗?”小王突然爆发道。
“你在说什么?”有个老头儿不解地问道,其他的老头儿也用或疑惑、或惊讶的表情看着他。
“我要下车!”小王几乎要崩溃了。
“师傅,有人想要下车。”一个老头儿提醒开车的老头儿。
老头儿司机怒道:“那就该早点儿行动!”
车停了,小王跳下车去,司机的话还在耳边回响:“那就该早点儿行动!”
小王情不自禁地回头看看,发现刚才还装满了各种老头儿的公车,其实一如往常都是些普通的挤公交的路人,并不存在满车老头儿的怪现象。
刚才那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罢了。
回到家,小王发现,柳絮所在的房间里,竟仿佛又再次出现了她美丽的倩影。
和见到老头儿的幻觉带来的惊恐不同,小王居然充满了激动与喜悦,他突然鼓起勇气,走到对面的窗口下,对着黑糊糊的窗户里说道:“柳絮,我喜欢你!什么时候有空,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公园走走吗?”
没有回答,但小王却终于做了自己长久以来想做而没有去做的事情,顿时感到一阵轻松。
不一会儿,他转过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就在他转身离开的刹那,一张忧郁的面孔出现在窗口,说道:“我愿意。”
然而小王已经走远了。
他回到家,满足地睡着了。终于,终于他不再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