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盛在剩饭里的爱
盛在剩饭里的爱
文/寒胭
奶奶大概用光了钱,她问爸妈要零用钱被拒绝,一直僵持到夜里。我流着泪想:快点长大赚钱给奶奶。
【一】
从前没有冰箱的时候,家家户户都用一个碗橱。碗橱靠墙的那一面是木头的,其他的三面则是纱窗,这样空气可以流通,隔夜的剩菜才不会闷坏。
完全不记得夏季里吃完饭还有剩菜的事情了,大约总是算好了量才来烧的,偶尔剩菜留着过夜,37度的炎热里,第二天一定是变质倒掉的。其他的季节里,剩菜应该是常有的事,可是我也不大记得自己吃隔夜菜这样的事了。
我们家里,一桌子的嘴,大多都是刁的。从前家里钱不大够用的时候,爸爸也总是会在每个星期天理好一个奶油包头以后到咖啡馆里去坐一坐的。讲这种派头的人,当然是不吃剩菜的。
妈妈是来自一个大家庭的最小的孩子。我们广东人讲“拉女拉心肝”,外婆宠得她这个“拉女”一塌糊涂,她自然是有一张刁嘴的。
至于我呢,有一年爸爸妈妈送我到外地的姨妈家里去,可是我面对一桌生葱和黑乎乎的酱就是不肯动筷,还要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来。表哥看不下去,说我“一看就是一个刁小三”。
只有哥哥好一些,他是个不甚挑剔的人,旧的衣服改一改,他也不介意穿,吃剩菜他也肯的。只是一个正在长身体的男孩,总是要多吃一点好东西的。在这样的家里,吃剩菜的就只有奶奶了。
那时一点可怜的食油是要凭票才能买的。因为大陆的油不够用,姨妈从外国回来的时候,除了送其他的东西,还特地接济每家一瓶油。没有用油炒过的菜,隔了一夜,实在难以下咽。我们的筷子,总是掠过盛着隔夜菜的那个碗,只顾伸去挟新鲜刚煮的菜。而刚刚从厨房里煮完一餐出来的奶奶,将就着剩菜,慢慢就吃完一碗饭了。她吃得很安静,没有我们偶尔吃一次隔夜菜就好像受难似的愁眉苦脸,以至于我以为奶奶煮完饭后吃剩菜是她份内的事情。
【二】
属于奶奶份内的事情好像不止这一件。没有冰箱的日子,每天都要去买菜。隆冬腊月的早晨,在妈妈的千呼万唤之下,我才肯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一个头,外面的天还不曾亮透呢,奶奶早已经买菜回来了,穿着那件我恨死掉了的旧棉袄。
我恨那件深蓝色的旧棉袄,是有缘由的。有时奶奶买菜回来就急着送我去上学,我嫌那件棉袄太难看了,一定要奶奶换了才肯让她送我去。老师家访的时候,家人把这件事给我揭发了。老师就在班上批评我,说我功课虽然好,可是思想不够好。
我不承认自己思想不好,只会去恨奶奶和那件旧棉袄。可是恨了两天我就不恨了。因为奶奶的菜不仅做得好吃,而且做的时候很好玩,像是游戏似的。我在边上看得着了迷,就忘了自己还在生气,不知不觉插手跟着奶奶一起玩了。
奶奶把大块的猪肉切成丁,用佐料拌匀了来做香肠。她在香肠衣的口上放一只漏斗,漏斗里面放满了肉丁,把肉塞到肠衣里面去了。一根肠衣塞满的时候,就用粗线把两头扎紧了,再找来一根针,在香肠上“噗噗”地刺出许多小孔。然后把香肠吊在阳台太阳晒不到的地方,说香肠是要这样风干的。
过了几个礼拜,胖胖软软的香肠变成僵头僵脑一个个“小老头”,这下就可以吃了。奶奶把香肠放在米里一同煮了,饭烧好的时候,香肠也熟了。这样煮出来的饭,真是香极了。奶奶把红色的香肠切成薄片在白色的盘子上铺了一圈又一圈的,看着就让人口水流下来了。那样的一顿饭一家人吃得好开心,只是奶奶究竟吃了几片香肠呢?好象没有人去关心。
其实奶奶也不是不懂得吃好东西的人。夏天里她脱下平常煮饭穿的旧衣服,换上一套青黑色的香纹衫,衣襟上塞一条手帕,脚上换一双黑色的缎子鞋,这就带我上街去。有时候我们去凯司令吃奶油蛋糕,有时候我们也去泰昌吃冰激淋。(感恩 )路过陕西路上那片黑色的竹篱笆的时候,常会看见一个比奶奶还老的老太坐在地上卖白兰花。奶奶买了花给我别在衣服的扣子上,一下子我们两个人就变香了。奶奶的心情更加好起来,跟我说从前的事:“爷爷常带我去吃大菜,我连大菜里的铁扒鸡都会做!”
我从来没有吃过铁扒鸡,很想知道那鸡怎么好吃法。可是爷爷一早就不在了,生伤寒死的。奶奶24岁就守了寡,也没有动再嫁的念头。爷爷留下的钱用完的时候,奶奶也出去工作过。现在奶奶老了,没有了工作。我想,如果奶奶也没有爸爸的话,是不是就要像那个老太太一样大热天里到外面去摆摊卖花了呢。走完那面高高的篱笆墙的时候,我回过头去望一望那个坐在地上的老太,心里莫名担忧起来,把奶奶的手攥得更紧些了。
【三】
奶奶没有工作,我不知道她买奶油蛋糕和冰激凌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我听妈妈说,奶奶当年办的是退职,不是退休。大人说退职就是一次性地拿一笔钱,退休就是每个月可以拿退休金。在妈妈的解释里,仿佛我们家的钱不够用是跟奶奶选择了退职而不是退休有关连的。
奶奶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所以妈妈总说家里不够钱用。既然家里不够钱用,那我就不要开口买那个金发碧眼的洋娃娃好了,下趟姨妈再回国的时候说不定会带一个给我呢。
我从不随便开口问大人要钱,因为我怕被拒绝的难堪,可是难堪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奶奶大概真的用光了全部的钱,我听见她在那里问爸爸要每个月的零用钱。爸爸支吾着不肯给,说去问妈妈要;妈妈也不给,说去问自己的儿子要吧。三个大人就这样一直僵持到夜里。
那天夜里下雨了,我躺在床上睡不着,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听到半夜时,野猫出来了。它们在弄堂里玩着玩着就打起架来,一阵狂乱的撕咬声以后,受伤的野猫号哭起来,哭声非常凄惨。我躲在被子里紧张地竖起耳朵,再三确认那是野猫的哭声而不是奶奶的,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来。可是眼泪还是流出来了,顺着脸颊一直滚到耳朵里面去。
“快快长大就好了。”我跟自己说:“长大就可以赚钱给奶奶零用了。”
我们吃着奶奶做的新鲜好吃的菜长大了,奶奶吃着我们吃剩下的隔夜菜变老了。哥哥开始工作的时候,马上给了奶奶零用钱。奶奶拿了钱就即刻去烟纸店买香烛来祭拜爷爷,回家时却发现钱找错了。好多年没有去买过东西,香烛的价钱跟从前已经不一样,连钱的样子也变掉了。
那天哥哥把老糊涂的奶奶不认得钱的事当成笑话讲给我听,我笑得眼泪也掉了出来。用手去擦眼泪的时候,却发现那些眼泪怎么擦来擦去擦不干的。
“爸妈其实也不是没钞票。”我问他:“为啥就不肯给奶奶一点零用呢?”哥哥不笑了,长久沉默着。
哥哥那时的经济其实也是紧的,工资不多,又要筹办婚事。爸爸把单位里分的另一套房子给了他,其他的事情就全部让他自己操办。他勉强办齐了结婚必备的东西,却再也不够钱给新娘买首饰了。
婚礼的酒席上,奶奶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把新娘子叫过去,然后哆哆嗦嗦地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一条又粗又长的金项链来给孙媳妇戴上。那个沉甸甸的金坠子把一桌子的人都吓了一跳,不知道天天吃隔夜菜的奶奶还藏着这样的好东西,我们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的呀?
【四】
等到我要出国的时候,奶奶老得更糊涂了。她看我一天到晚忙进忙出,也不知道我是在干什么。及至我买定两只大箱子,把自己的一家一当都装进去的那一刻,奶奶才发觉我要出远门了。
“阿寒,你要去哪里啊?”
“我要出国去读书啊!”我对着她的耳朵大声说。
“什么,你大学都毕业了,还要去读书?”奶奶抬起头来看看我,恍恍地笑着,“你骗我啦,你是想出去找男孩,是不是啊?”
“不是找男孩,”我笑着对着她的耳朵更大声地叫,“我是出国去读研究生啊!”
“奶奶,”哥哥笑嘻嘻地插话进来,他也对着奶奶的耳朵大叫,“阿寒是回香港去摆地摊卖衣服啊!”然后他回头跟我说,“不要去跟奶奶讲啥‘研究生’,她老了,搞不懂。”
“是回香港吗?你们这些人又来骗我了。”奶奶将信将疑,抬起一张因为年老而变得像孩童一样天真的脸来打量大笑着的我们俩。
“是什么都好啦,”奶奶一边说,一边把手上的戒指退下来递给我,“收好这只戒指吧,足金的哦,肚子饿的时候,都可以换两餐饭来吃。”
我是手心里握着奶奶从手指上摘下来的戒指上出租车的,那只戒指上还留着奶奶的体温。可是等我赚到钱的时候,奶奶已经不需要零用钱,连医生也不需要了,我只来得及给奶奶买了大红的寿衣。
那一年我回国的第二天,奶奶就终老了。没有什么可抢救的,身体里所有的机器都老得坏掉,全身的血管都爆裂了。
出国这些年,我一边讨生活,一边等着我钟意的男仔来找我。我终于等到他,开始学着煮饭给他吃了。是奶奶留下的遗传吗,从来不喜欢煮饭的我,一旦学着烧起菜来,很快就有模有样了。
现在的家里,只要不要求吃鱼翅和熊掌,钱是不会不够用的。冰箱当然是必备的东西,然而剩菜也还是常有的。饭桌上,我把新鲜烧好的菜推到对面去,把剩菜放在自己的面前。看到对面的人吃得很香的样子,我的心里满是欣慰。
我想起小时候的饭桌来,那时奶奶吃着隔夜菜,她心里有的,原来不是苦啊。这样想着,沉重了许多年的心,仿佛有些释然,可是眼泪还是涌上来了。
我放下筷子站起来,假装去看看外面的天气。天空里无声地下着密密的鹅毛大雪,什么时候外面的世界已经盖上了一层皑皑的白雪。远处的群山,窗外的树林,都安安静静地站在雪地里,邻人的屋顶上,依稀有青烟袅袅升起。这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祥和又单纯,最初上帝造人,他刚刚忙停当的时候,世界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吧。
我久久看着门前的那条小路,白色小路弯弯地一直延伸到天边去了。泪眼朦胧里,我怎么分明看见奶奶从小路的那头走过来,她穿着那件蓝色的旧棉袄,两手挽着沉沉的菜篮子,慢慢地走回家里来……
奶奶,奶奶,你是不是来告诉我,那时你没有工作也没有钱,那是你唯一可以用来爱我们的方式。我现在知道,知道了。
2、几乎每个父母都吃过儿女的剩饭,但是你吃过父母的剩饭吗?
几乎每个父母都吃过儿女的剩饭,但是你吃过父母的剩饭吗?
儿女长大了,父母就不再把他们当“自己人”了
昨晚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母亲问我现在手头上宽松不,说“可以的话,把你的钱给我借上一点。”一听她说“借”,我顿时觉得特别地别扭。
我连忙问怎么回事情,母亲说:“去年给你爸买的保险到期了,该续费了,没钱续,已经拖一个多月了,60天的宽限期也快满了。”我知道,他们上个月把几万块钱借给一个亲戚做生意了,那边一时半会儿还不上,加上我弟弟的小孩子还在老家,要吃奶粉吃药,而父母又都是农民,没有定期的收入,经济上确实比较紧张。我正打算问保险费需要多少钱,却听见那边有人在争论什么,过了一阵子,母亲才给我说:“你爸说他自己想办法,不让我问你要钱——害怕你买房子的时候又没钱了。”
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你们怎么老是这个样子,问自己的儿子要钱,就不必有什么顾忌,不必不好意思的,我们本来就有这个义务的。别老是提房子啊儿媳妇啊,你看我为这些问题发过愁没有?房子买不起就先别买了,媳妇娶不起就先不娶了,这么简单的问题,何需如此费心呢?”
我们做儿女的,哪怕是已经成年了,每次伸手问父母要钱,都觉得他们资助我们是天经地义的(尽管偶尔也会心存愧疚,但终归还是理直气壮的);可是,家里有事情时,父母开口向我们要钱,总是支支吾吾闪烁其词不敢直说——有多少朋友的父母在这一点上跟我的父母是不一样的?而且,父母每次对我用的词都是“借”,并特别强调“等你以后用的时候我再还给你。”可是,我们有哪一次伸手从父母手里要钱的时候打算“还”过?
这说明,我们成年后、参加工作后,尤其是娶媳妇或嫁人后,父母已经不把我们当“自己人”了;当父母问我“借”钱的时候,我们之间已不只是简单的亲子关系,而是债权债务关系了。
09年3月初,父亲跟着一个浙江商人来到了金华,我请假带他到杭州、上海和昆山玩了几天,走的时候,他硬要给我五百块钱,理由竟然是:我来这几天把你好多钱都花了。“你的钱”,这个说法,让我心里真不是滋味。“我又不是结婚了、分家了。”
其他地方的风俗习惯我不知道,至少在我们西北的农村,儿子结婚后,一般都和父母分家(独生子及多子家庭中与父母合居者除外);既然分家了,则财产独立,“亲父子明算账”,父母若非因病住院,而是因其他缘由向儿子拿钱的,都是债务,要还的。即便是儿子说“不必还”,父母一般也“不敢不还”的——怕儿媳妇知道不高兴——倒不是说大部分的儿媳妇不通情达理了,而是,做父母的实在不敢冒这个险、不愿意看到儿子因为私下里尽了一下孝心就得罪了媳妇。
(只要有一个不通情达理的儿媳妇的“范例”,就足以让一千个公婆对儿媳妇心存警惕;结果,有好多其实很不错的儿媳妇就被冤枉了,对此我深表遗憾,但愿我未来的媳妇不会被冤枉。)
至于已经出嫁的女儿,那就更加是“外人”了。譬如,年老的父母即使大病一场,也很少让女儿分担部分医疗费用的,原因大抵在于父母们认为女儿在家庭财务方面的发言权比较低吧。
【看看我们中国父母的逻辑:在儿子的家里,他们总是认为儿媳妇是财政部长,因而把儿子当外人;在女儿的家庭里,他们总是认为女婿是经济支柱,因而把女儿当外人,不忍心去为难她。我都要被搞懵了——这年轻小夫妻家里的财政大权,究竟掌握在男人手里还是女人手里了?难道,给予双方父母平待遇、“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其实,我在农村所了解到的情况是,女婿“不通情达理”的程度远远超过儿媳妇,结果是,尽管父母们爱女儿而对儿媳妇心存疑虑,但女儿对他们尽的孝心却远远比不上儿媳妇。
(在不通情达理的女婿背后,可能又有一个不同情达理的亲家母——别人的父母,总之,这样的链条是无始无终的,并且还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或许,女婿本人其实是通情达理的,只不过他也有他的苦衷。)
去年腊月二十九,我在家的时候给我和父亲各买了一件皮夹克,不贵,240元而已,但在父亲眼中,那已经很奢侈了——不过,在他看来,只是他穿那件240元的夹克衫才奢侈;而我,不管穿多少钱的,都不算奢侈。结果,除夕晚上我给父母“压岁钱”的时候,父亲硬要让我把给他买皮夹克的钱从压岁钱中扣掉!
这什么逻辑啊,一家人,他总是把帐算得这么清,生怕自己占我一毛钱的便宜。这种思维方式,让我又难过又生气,又觉得好笑。“这不还没分家呢吗,你都这样,以后要真分家了,你是不是跟我分得更清楚了?”(我从未想过要“分家”,只是,我必须使用这样的语言才能让他明白我的意思。)
说真的,我真的担心,等我结婚后,再给他买一件棉衣,他也不会心安理得地接受——怕儿媳妇知道不高兴。如果他们要真这样想,可就真的太对不起未来的儿媳妇了,我相信,他们未来的儿媳妇绝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同情达理的女人,又怎有资格成为他们的儿媳妇呢?
我的想法很简单:家里的财产支配由夫妻双方商议,大家有平等的表决权,但是,对一方因照顾父母所必需的开支,另一方不得无理取闹。不管我是不是“耙耳朵”,在对父母尽必要的孝心时,就无需畏惧老婆怎么个不高兴法,不高兴就让她不高兴去好了;同时,在我对岳父母尽必要的孝心时,即便是我自己的父母认为我“出钱太多”,我也不会迁就他们的意见的,他们要说三道四的话,就由他们说去好了。
可能有人会说“你太俗了”,说到亲子关系就谈钱;哥们儿,不是我俗,而是这样的“俗”是我们必须面对的一个问题,我们不能因为它俗就避而不谈;再说了,人间烟火的生活本来就是很俗的哦。
每牵扯到钱的问题,我就觉得父母不把我当自家人。是的,在这些农村的父母看来,儿女长大了,就不属于他们了,而是属于儿媳妇和女婿及孙子和外孙女的了。可是,既然儿女一旦结婚了父母就要与他们有距离感,那做父母的为什么都催着让儿女早点儿结婚呢?难道他们对儿女的爱的表达方式就是让儿女离开自己、让自己“失去”儿女?
我没有赚大钱的能力,我不能以这样的一种成功来给父母脸上贴金;我又是一个自我意识很强、家族观念非常淡的人,因此,我也无意于通过走入仕途以“光宗耀祖”这样的方式来回报父母;我爱女人的内涵超过爱她们的姿色,因此,倘若鱼与熊掌不能兼得,我也不会选择一个无脑但胸大的漂亮“儿媳妇”来满足一下父母的虚荣心……
我的愿望很简单、很渺小:只希望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不要动辄就使用“你的”、“借”、“还”这样的词语;因为,这样显得太生分了。
ps:
1、父母与儿女对彼此的感情总是如此地不对称。父母对儿女的爱是付出,而儿女对父母的爱更多的则是一种依赖。
2、之前,一个朋友问我:你觉得儿女对父母感情深,还是父母对儿女感情深?我反问:几乎每个父母都吃过儿女的剩饭,但是我们吃过父母的剩饭吗?没有;但是,我们差不多都吃过孩子和恋人的剩饭。此外,有不少孩子二十多岁了连内衣都是母亲洗,可是,我们有多少人为父母洗过袜子呢?就算洗过,洗的时候是不是百分之一百的心甘情愿呢?